嬰兒立刻停止了哭泣,貪婪地喝著鮮奶。
周舒晚這才發現大概是酸雨來臨的時候,這位媽媽是弓著身子將孩子緊緊藏在懷里,所以孩子才一點傷口也沒有。
但是她的后背,已經血肉模糊了一大片。
虧得她能忍到現在不吭一聲。
這大概就是母愛的力量吧。
周舒晚心中肅然起敬。
等孩子吃得差不多了,她便帶著這位媽媽一起往診所里去:“你背上的傷口不及時治理,是會惡化的,得讓醫生趕緊處理。”
診所里的醫生根本不夠。
傷者又太多,周舒晚便迅速投入到了緊急的救治中去。
是齊銘郁帶人將這些傷者送來的,他便一直里外指揮著治安隊員維持秩序,防止發生混亂或踩踏事件。
有醫生忙不過來,也幫忙搭把手。
酸雨腐蝕的傷,最難的便是快、狠、準地清理腐肉。
沒有麻藥,所有傷者都只能咬牙硬生生忍受,忍受不了的便爆發出嚎叫。
傷勢輕的,做簡單的手術能救回來。只是輕者臉上身上會留下深深的傷口,重者,會落下終身殘疾。
但,被送來的人,三分之一都傷勢太重,搶救不回來。
周舒晚就親眼看到簡單的手術室里,一個傷員的腿、腰部、背部大面積被酸雨嚴重腐蝕,血肉模糊,露出了森森白骨。
醫生用顫抖的手,清理著傷口上的腐肉,消毒、包扎,額頭上滲出了汗珠。
“醫生,他還有救嗎?”周舒晚輕聲問道。
醫生嘆了口氣,搖了搖頭:“他的情況很糟糕,我盡力而為吧。”
周舒晚沒有再說話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天色漸漸暗了下來。
突然,遠處傳來一陣轟鳴聲,由遠及近,越來越響。
“是有人來了!”一個治安隊員驚喜地喊道。
眾人紛紛抬起頭,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。
只見幾輛卡車和越野車,正朝著診所的方向駛來,車上裝著大量的物資和醫療設備,車頂上閃爍著警示燈,在夜色中格外醒目。
基地派來的救援隊伍抵達,帶來大量的藥品、醫療器械、帳篷和食物,以及一批了臨時拼湊的急救人員。
他們迅速展開救援工作,將重傷員抬上擔架,送往基地醫院進行救治。
診所的人大松了口氣,他們現在急缺人手,連留在這里的施工隊也已經開始洗手幫忙救治傷員了。
肖筱從其中一輛越野車上下來,走過來。
他穿著雨靴,褲腿上沾滿了泥點,顯然是一路匆匆而來。
看到周舒晚和齊銘郁,他快步走過來,神情疲憊:“情況怎么樣?”他邊問邊摘下帽子。
齊銘郁搖搖頭:“傷亡人數還在統計。”
他指著診所:“診所里擠滿了傷員,很多人都傷得很重,大概死傷占三分之一。”
肖筱閉了閉眼睛,再睜開時嗓子嘶啞,眼睛里血紅:“這次怨我!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