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鬢角的汗珠和微微搖晃的身體卻暴露了她。
齊銘郁立即就發現了端倪,眉頭緊鎖,也不說話,直接就將周舒晚抱了起來。
四周都是人,周舒晚有些不好意思。
但齊銘郁卻緊緊抿著唇,抱著她來到車間里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。
角落里堆放著一些廢棄的機器零件,落滿灰塵,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鐵銹的味道。
將她小心放在機器的臺面上,仔細查看,他這才注意到,對方腳上的底還算完好,但鞋幫卻被腐蝕得不成樣子,露出被酸雨灼傷的腳背,一大片紅腫,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潰爛。
“嘶……”周舒晚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。
齊銘郁握緊了拳,又松開。
“把急救箱拿出來。”他低聲道。
周舒晚從空間里取出來醫療箱遞給她。
齊銘郁接過來打開,取出消毒藥水、紗布和藥膏,動作輕柔地為她處理傷口。
消毒的刺痛讓周舒晚身體微微顫抖,但她強忍著沒有出聲,只是緊緊地抓著齊銘郁的衣袖。
“會留疤!”齊銘郁將傷口進行緊急包扎后,沉默了下,突然道。
周舒晚知道他此時恨不得受傷的是他自己。
所以便笑著安慰他:“這是我們末世以來遇到的最大危機,往好處想想,我只是腳背受傷了,雖然留點疤,但不影響行動!這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了!”
見她疼得連聲音都在微微顫抖,卻仍想方設法安慰自己。
齊銘郁再也忍不住,猛地將對方抱在懷里,低聲:“晚晚,我曾經對自己發過誓,再也不會讓你受傷……”
但,現在,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讓她受了這么重的傷。
“我應該和你一起去的!”
他不肯看周舒晚,只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處,聲音里充滿了自責與愧疚。
適才,他可以和周舒晚一起去。
那么就不需要對方在緊急關頭,顧不上路上的酸雨,也要將武器及時送到他手上。
周舒晚的腳底沒有受傷,只腳背被腐蝕了。
是因為她直接踩在了比較深的酸雨坑中導致的。
不知道該不該慶幸,她受傷的只有腳背,沒有牽連到腿。
周舒晚伸手回抱住對方,輕聲:“其實,也不是很疼,我能忍受。我之前,可是一點防酸雨的東西都沒有,但又必須出去尋找物資,所以手上、臉上、背上、腳上,都是被酸雨腐蝕的傷口!也沒藥,都是自己好的。真的,小郁哥,這點小傷沒什么,我一點也不在意。”
她想安慰對方,但越是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,卻讓對方越發心疼。
他緊緊抱住周舒晚,沉默了片刻,才終于開口:“以后,不會了!”
周舒晚一怔,想要說什么,卻又沉默下來,只無聲地抱住了他。
此時,工廠內一片忙碌的景象,也無人注意他們。
張嘉和陳芬正指揮著隊員們將受傷的幸存者抬進廠房內,幾個醫護隊員正在為傷者緊急處理傷口,消毒、包扎,忙得不可開交。
地上散落著一些被酸雨腐蝕的衣物和雜物,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血腥味。
“報告張隊,總共輕傷十二人,重傷三人,死亡42人。”
一個隊員跑到張嘉面前匯報道,他摘下帽子,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,語氣沉重。
死亡最多的,是手無寸鐵的幸存者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