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達廢棄工廠時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
工廠的大門半開著,里面黑漆漆的。
前后派人檢查了下,確認這里沒有人,一行人才放心將傷員和一些物資搬了下車。
他們的車上都是從紅星基地換取的海鮮類物資。
張嘉害怕放在外面丟失,便硬是找到了一處比較的車間,將三十輛大卡車給開了進去。又用門上鎖。
然后才清理出來一塊空地,點燃了幾堆篝火,火光跳躍著,照亮了每個人的臉。
傷員被安置在火光旁,隊員們開始忙碌起來,有的負責警戒,有的負責治療傷員,有的開始準備食物。
有現成的鮮魚,也有甜曬魚。
他們的晚飯便是烤魚配著壓縮餅干吃。
出來幾個月,周舒晚和齊銘郁也隨大流,并不經常吃獨食。
這時候便跟著眾人一起吃烤魚和壓縮餅干。
只最后周舒晚還是悄悄往齊銘郁嘴巴里放了一塊巧克力。
后者感受著巧克力特有的甜意,對著周舒晚微微笑起來。
“晚晚,小郁,剛醫生跟我說咱們估計得在這里多待幾天。”張嘉臉上的神情有些憂愁。
上次的傷員因為在紅星基地好好的治療,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。
但這次的幾個傷員,身上都中了子彈,做了簡易的手術后,需要幾天時間好好休養,
雖然住在工廠很不安全,但是她是隊長,不能丟下車隊的任何一個人。
周舒晚便點頭:“行,等人好點再上路。”
“有一個看著是輕傷,但子彈碎片進入到他的肺部,造成出血。估計……”
張嘉的聲音低沉下去,神情很難看。
幾個傷員是在簾子后面隔出來的空間,這是醫生要求的,盡量為幾個傷員提供安靜的環境。
他為傷員做手術,也不能受打擾。
周舒晚和齊銘郁也跟著望向那邊,神情都很沉重。
內臟出血,他們都知道意味著什么。
如果是在末世前,可能還有機會治療,但是現在,只能眼睜睜看著傷者等待死亡。
良久的沉默,突然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
“隊長,外面有情況!”一名隊員匆匆跑來報告,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工廠內回蕩,打破了原本的寧靜。
“什么事?”
張嘉立刻站起身來,動作敏捷果斷。
周舒晚和齊銘郁也隨之起身,兩人的目光交匯,瞬間達成了一種默契。
他們沒有多余的語,只是默默地拿起了各自的武器,眼神中充滿了警惕。
“有人來了。”隊員急促地說道。
正坐在地上休息的人也迅速行動,手上拿起了武器。
周舒晚來到工廠門口,拿出望遠鏡望向遠方。
這是一支有些踉蹌的隊伍,似乎是剛與人火拼過,有幾個人受傷了。
但毫無疑問,他們手上也都拿著武器,直接朝這邊沖過來。
“攔住他們,不許他們進來!”張嘉立即發出命令。
隊員們馬上擺好了隊形,槍口指向外面。
其中一人沖著外面的空地開了一槍。
巨大的槍聲在黑暗中回蕩著。
那群隊伍一個激靈,立即停下來,警惕而戒備地看向工廠的方向。
張嘉他們很注意,就算是住在工廠,也很小心地不露出行跡,免得被有心人看出來一鍋端。
所以,對方沒有發現工廠里已經有一支隊伍了。
這時,那群隊伍里的一個女聲高喊:“各位好漢,我們沒有惡意,只是隊伍里很多人都受傷了,急需要一個地方治療。你們放心,等天亮了我們就走!”
晚上趕路太危險了,她們的車也全部被炸毀了,只能靠著雙腿逃。
這個聲音,有些耳熟。
周舒晚微微皺眉,難道是認識的人嗎?
她拿起望遠鏡,繼續認真地看著。
這么一看,她才發現了端倪。
原來,這支隊伍,竟然是一群女人。
全部由女人組成的隊伍,前世她就遇到過一支。
難道,是……
她瞇了瞇眼睛,聽著張嘉與對方的對話。
“對不起,我們這里也有傷員,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,我不能讓陌生人進來!”
對方的女聲頓了頓,似乎在衡量什么,好半晌才又開口:“工廠這么大,我們就要一個車間,如何?你們可以派人監視我們!”
“如果把武器全部上交,我可以考慮!”張嘉繼續道。
這是參考紅星基地的做法。
“不行!”對方斷然拒絕!
“那么,不好意思!”張嘉辭中不肯退讓。
“怎么辦,紅姐?只有這里的工廠最近,如果再找其他的地方落腳,按照我們的速度,至少還要一個多小時,但隊伍里有幾個人都撐不住了!”一個女人低聲問喊話的那個女人。
叫紅姐的也咬著唇很猶豫。
這時,她攙扶的那個受傷的頗為健壯的女人,咬牙:“答應她們的請求!我們今晚損失太大了,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隊員!”
“好!”
紅姐最終答應了張嘉的條件。
等對方將武器全部上繳后,張嘉才讓人將工廠的大門打開,讓對方進來。
這時,車隊里的人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支女隊。
走在前面的女人雖然受了傷,被人攙扶著,但身材魁梧,步伐堅定有力,臉上帶著一道長長的疤痕,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。
但仔細看,這道疤痕不僅沒有讓她顯得丑陋,反而增添了一份威嚴。
即使受了傷,也絲毫沒有損壞她的威嚴。
她的眼神銳利如刀,目光在四周掃過,最終定格在張嘉和周舒晚的身上。
“多謝!”她聲音嘶啞地說道。
這種場合,應該讓身為隊長的張嘉開口。
周舒晚深吸了一口氣,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。她知道陳芬不認識她,但在異地重逢的感覺很好。
她忍不住沖對方笑了笑,面帶善意。
還有那個一直寸步不離陳芬身邊的紅姐,前世她對陳芬也最忠心耿耿,小隊里很多雜事都是她在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