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他們并沒有出小區,而是躲在了11號樓附近,黑暗中兩人都一動不動。
周舒晚原本不知道他們要盯梢誰,但是當等了一個多小時,從11號樓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影后,她便恍然大悟。
“怎么,你把武器給了吳主任后,他起幺蛾子了?”她湊到齊銘郁身邊悄聲問。
齊銘郁搖搖頭:“我只是有一些疑慮,想親自去看看。”
現在小區有24小時值班把守,雖然確實比以前安全了,但也沒有了以前的自由。
齊銘郁卻沒有從正門出去,而是劃船到了小區最后面一排樓,望了眼那邊的鐵柵欄,問:“能攀爬上嗎?”
鐵柵欄比水面高出兩米半,任誰想要從船上直接越過這道柵欄,都很困難。
周舒晚咬咬牙:“我試試。”
齊銘郁卻遞給她兩個像是前腳掌的東西,腳掌的前方微凹,一看就有很強的抓附力,又有一對手套。
周舒晚穿戴上,便從船上站起,直接抓住了鐵絲網向上攀爬。
齊銘郁站在船頭觀察她了一會兒,覺得以她的臂力與攀爬速度,翻過這道鐵絲網應該綽綽有余。
他就躍入水中,將橡皮艇放氣折疊,放在早就準備好的大背包里,背在背上,輕松一躍,便跳上了鐵絲網。
他攀爬速度比周舒晚快多了,幾下就跳了過去。
等周舒晚翻到另一邊時,對方已經在下面將船打開充上氣等著了。
齊銘郁伸手半接住對方的腿:“你小心一點,直接到船上來。”
周舒晚落到船上后,微微喘氣,看對方卻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,便有些不好意思:“到底不一樣,我瞧著你一點也不累。”
“攀巖、跳躍、負重長跑對我們來說都是常規操作。”齊銘郁毫不吝嗇地夸獎:“作為女孩子,你已經很厲害了。”
周舒晚更有些不好意思,輕咳一聲,拿了槳跟對方一起劃船。
“剛才他們出去小區后是往那個方向去的,是不是我們也要跟去?”她問。
齊銘郁點點頭:“白天我已經打聽出來吳主任的侄子住在景園小區,正好就在這個方向。我們慢慢跟上去就是。”
他們兩個劃的速度快,目標也清晰,所以不大一會兒,就追上了吳斌的船。
對方在黑暗中費力劃船,并時不時左右扭頭看四周,確實有些鬼鬼祟祟的樣子。
景園小區以前是富人小區,小區里有一小半地方全是規劃的別墅區,別墅高達四層,能在市區住在這種單門單戶別墅的都是有錢人。
但洪澇開始后,這些別墅就都被淹沒了,只剩下淺淺的房頂圍繞在中間的步梯樓。
吳斌到了景園小區后,卻沒有進去,而是繼續向不遠處劃,等到了一處別墅樓時,便將船停在旁邊,抬腳上去了別墅屋頂。
別墅屋頂,有幾個黑影等待,那一明一滅的,便是煙頭了。
齊銘郁一直很小心地跟著,見狀便對周舒晚做了手勢,兩個人戴上帽子和呼吸罩,小心入了水。
他們在水中潛行到了別墅樓,緊緊貼在墻壁上,聽著從上邊傳來的動靜。
“叔,咋樣?他愿意不愿意兌換武器?”
吳主任嘆口氣:“唉,佳斌,你想的太好了。小郁也只是個退伍軍人,如果他在部隊時還好說,現在他和咱們一樣,都是小老百姓,能弄到幾把弓箭就不錯了,你想要手槍、沖鋒槍,根本不可能!”
“你問了,叔?他咋說?”那個叫佳斌的年輕人語氣急切地問。
“還能咋說,沒有唄!我也覺得他到哪里給你弄去。”吳斌看看圍著的幾個人:“你們也別想東想西的了,雖然當保鏢給人運送物資能賺得多點,但那都是腦袋拴在褲腰帶子上的活,你們呀,就老老實實自己組隊,尋找物資再按人頭一分算了。”
“那咋行!叔,現在咱們一家老小過得緊緊巴巴的,我家小兒子連口新鮮肉都吃不上,我咋能不拼一把!”
“手中有槍,當然是好事。但現在弄不成不是,佳斌,你說說你那蔬菜脫干機如何兌換給我?我除了給你兩把弩箭以外,再給你尋些別的物資如何?”
吳主任繼續說道:“前段時間我們小區新兌換了一批熏魚,味道很好,孩子吃不上豬肉,吃魚肉也不錯啊,還聰明!”
“叔,跟你說不清!”佳斌有些氣急敗壞,想說什么又強生生忍住:“叔,這事你別管了,我自己想辦法。”
吳主任嘆了口氣,郁郁地離開。
等他走后,佳斌才對剩下的幾個人說:“咋辦,那個齊銘郁不準備出熱武器。”
“上他家去搶!”另外一個人說。
佳斌便瞪了對方一眼:“搶啥搶?那是特種兵,身手不知道比你我好了多少,自家居住的房子肯定打造得比鐵桶還厲害。要不然當初那個賈肖光也不會進不入他的屋子!”
齊銘郁與周舒晚在水中互相對視一眼,萬萬沒想到在這里竟然會聽到那個幾乎被他們都忘掉的名字。
“真是廢物!”另外一個人罵了一聲:“本來咱們計劃好好的,趁著那齊銘郁和周家都外出尋找物資時,闖入他們家,搶走他們的物資和武器,然后再截殺他們,再加上佳斌他叔的這層關系,以后我們就能把東苑小區徹底吞并……”
“董大哥說了不要操之過急,他還沒探出那兩家的底呢!這樣……”佳斌將幾個人圍攏在身邊,聲音極低地說著什么。
要不是大半夜四周實在太過安靜,真的很難讓人聽到他們在說什么。
齊銘郁和周舒晚將他們的計劃聽了個一清二楚,等他們四散離開,又原地等了許久,兩個人才一起從水中出來。
互望一眼,氣氛詭異的平靜。
周舒晚半晌才假意吐槽一句:“沒想到那個董建華竟然是這種人,表面上看著溫文儒雅,滿身正氣,背地里竟然是個勾結黑幫、企圖吞并小區的人!”
齊銘郁卻很平靜,他觀察敏銳,早就發現董建華偶爾看自己和周家的目光不正常。
現在,就明白了,原來對方圖謀不小!
自己和周家,不,是晚晚,他們兩個人礙了他的計劃!
他想到一事,等到兩個人都爬上船取下面罩后,才忽然問出口:“晚晚,董建華吞并小區成功了嗎?”
“當然……”周舒晚急急停住,回望對方。
略微凄清的月光下,對方的神情很平靜,只一雙眸子似乎翻滾著不同的情緒。
她平緩了下情緒,才說道:“當然不成功。有我和你一起阻攔,他怎么會成功!跳梁小丑而已!”
齊銘郁垂下眼簾,再抬眸時已經恢復了平靜,點頭微笑:“不錯,只是跳梁小丑。”
周舒晚便好奇地問:“你是不是早就猜出來這件事和董家有關?”
齊銘郁一邊劃著船,一邊解釋:“其實我也不太肯定,只是往日見吳叔時,我見他抽的煙都是很普通的牌子。上次你不是送了他一條比較上等的黃金牌,他就挺激動,很快就把事情辦妥了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