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獄長的聲音,在死寂的通道里回蕩。
英雄與屠夫。
功勛與罪孽。
岳長龍與韓驍。
這兩個極端對立的名字,在岳小飛的腦海中瘋狂碰撞,掀起滔天巨浪。
就在這時。
那個從他們出現開始,就一直低著頭,一動不動的男人,仿佛感應到了什么。
他那被凌亂黑發遮擋的頭顱,開始極其緩慢地,一寸一寸地……抬了起來。
唰!唰!
那雙眼睛,穿透了厚重的防彈玻璃,無視了周圍所有的將星與戰神,精準無比地釘在了岳小飛的身上。
那一瞬間,沒有殺氣,沒有瘋狂。
只有一種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、最純粹的審視。
就連蕭天策這等級數的九星戰神,都感覺到自已背后的汗毛,不受控制地根根倒豎!
這不是人!
這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!
“你,是誰?”
韓驍突然開口了。
他的發音清晰,吐字標準,完全不像一個被關押了五年的重犯,更像是一個在講臺上授課的教授,在詢問一個遲到的學生。
可這平淡的問話,卻讓在場所有人,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。
他沒有看許安邦,也沒有看全副武裝的蕭天策,那道視線從始至終,都精準地鎖定在岳小飛的身上。
“別回答他!千萬不要跟他有任何對話!”
監獄長幾乎是尖叫著喊了出來,整個人抖得如同風中落葉。
岳小飛卻充耳不聞,向前踏出一步,與那囚室中的男人,隔著厚厚的玻璃對峙。
“我叫岳小飛。”
“是岳長龍的兒子。”
“我今天來,是想知道五年前,你和我父親,為什么會一同出現在秘密法庭上?他到底犯了什么罪!”
岳長龍。
當這三個字被說出口時,那個始終平靜如深潭的男人,那張斯文的面孔上,終于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。
隨后,韓驍那張斯文的臉上,嘴角咧開一個巨大的弧度。
那不是笑。
而是一種看到獵物踏入陷阱的愉悅,一種掌控一切的戲謔。
他伸出被鐐銬束縛的手,艱難地抬起,先是指了指厚重的防彈玻璃,然后,又指向了岳小飛。
那個動作的意思,再明確不過。
“進來。和我單獨談談。”
“不行!”
監獄長第一個跳了起來:“絕對不行!他會殺了你的!他會——”
“小飛,別沖動!”
靳大炮也急了,一把抓住岳小飛的胳膊:“這孫子一看就不是好鳥!別中了他的計!”
許安邦一直沒有說話,但此刻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,也寫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這個屠夫韓驍的危險程度,遠比檔案上那幾行冰冷的文字,要恐怖一百倍!
他不是瘋子。
瘋子,是無法預測的。
而眼前這個人,他的每一個動作,每一個表情,都帶著明確的目的性!
他很清醒,清醒的可怕!
這是一個純粹的,以玩弄人心為樂的惡魔!
就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,囚室里的韓驍,突然又笑了起來。
“哈哈哈!”
“如果你們不讓他進來,那我就咬斷自已的舌頭!”
他一邊說,一邊伸出舌頭,舔了舔自已干裂的嘴唇,動作充滿了妖異的邪氣。
“把這個秘密,永遠地帶進棺材里。”
“你岳小飛,一輩子都別想知道,你那個英雄父親到底犯了什么罪!”
“但如果……你敢進來,我就會告訴你一個,你做夢都想知道的秘密。”
威脅!
他用自已的性命,用五年前的真相,來逼迫岳小飛做出選擇!
岳小飛的心,狠狠地沉了下去。
他能感覺到,韓驍沒有在開玩笑。
如果自已今天退縮了,這條唯一的線索,將徹底斷絕!
父親的冤屈,將永無昭雪之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