鷹國奸細?!
整個陵園,死一般的寂靜。
這玩笑開得太大了!
“噗……”
靳大炮一個沒忍住,差點笑噴。
但他很快又強行憋了回去,一張臉漲得通紅,想笑又不敢笑。
許老是誰?
龍國雙壁,海軍的奠基人,百歲高齡的鎮國之柱!
他怎么可能是奸細?
但所有人都明白,是岳擒虎的記憶,出了天大的問題,停留在了七十年前。
在那個三十歲的岳擒虎的記憶里,他的兄弟許安邦,也該是三十歲的風華正茂。
而不是眼前這個滿臉褶皺,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的百歲老人!
然而,面對這“指控”,許安邦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笑了。
“岳大哥,你這脾氣,七十年了一點都沒變啊。”
“你再仔細看看我,我是安邦,海軍的許安邦啊!”
手機屏幕里,岳擒虎把臉湊得更近了,那雙銳利的眼睛,死死地盯著許安邦,充滿了審視與警惕。
“少套近乎!我兄弟許安邦,我比你清楚!他就是個旱鴨子,掉水里都分不清東南西北,我當年還笑話他,這輩子都別想沾上海,怎么會是海軍?!”
聽到這話,許安邦臉上的笑意更濃了。
“對啊!可你后來偏偏把我推去了海軍,還說要是我建不起一支強大的海軍,就提頭去見你!你忘了嗎?”
“當年在高麗的冰天雪地里,我們分食一個凍土豆,你還吹牛說,那是你這輩子吃過最香的山珍海味!”
“你給我取外號叫銀狐,因為我帶著偵察連,端了鷹國佬一個補給倉庫,繳獲了整整十箱午餐肉罐頭!”
“岳大哥,這些你都忘了嗎?”
一聲聲只有他們彼此才知道的過往,從許老的口中緩緩道出。
屏幕那頭,岳擒虎那副警惕戒備的姿態,終于開始松動了。
他臉上的警惕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深深的困惑與茫然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是安邦?”
他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不確定。
“當然了,我這不就當年那個軍中最靚的仔嗎?”
許老還故意挺了挺胸膛,開了個玩笑。
“你怎么……變得這么老了?臉上的褶子,比我奶奶納的鞋底子都多!”
岳擒虎這一問,讓在場無數將領,心中一酸。
英雄遲暮,最是斷腸!
“何止是我老了。”
許安邦長嘆一聲,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感慨:“岳大哥,你也老了。我們都老了。”
“距離高麗那一戰,已經過去整整七十年了!”
“七十年……”
岳擒虎喃喃自語,渾濁的眼珠里,滿是難以置信。
“你莫要騙我!我明明昨天還在跟鷹國佬打仗!”
許安邦沒有再爭辯,只是說道:“你讓身邊的護士,給你拿面鏡子照照,看看你自已,如今是什么模樣。”
療養院的房間里,似乎有護士聽到了動靜,遞過來一面鏡子。
過了許久,才再次傳來岳擒虎那帶著巨大震驚和茫然的呢喃。
“我也這么老了?”
“這……這不是我……”
顯然,岳擒虎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已。
一個白發蒼蒼,滿臉皺紋,風燭殘年的百歲老人。
這個認知,對他造成了巨大的沖擊!
整個陵園,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等待著那位傳奇的反應。
時間,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。
岳擒虎幾乎是下意識地,用一種急切到顫抖的腔調,問出了第一個問題:
“七十年了……那現在,咱們的老百姓,能吃飽肚子了嗎?”
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