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定睛看去,只見一個藍衫少年拎著紅衣少女,慢悠悠地走到迎客亭坐下,還順手從亭邊摘了朵野菊,別在少女耳邊。
"放肆!"統領怒喝一聲,拔刀就要沖上去。
"住手。"
一個沉穩的聲音從王府內傳來。
眾人回頭,只見一個身著銀甲的老者緩步走出,雖已兩鬢斑白,腰桿卻挺得筆直,正是鎮南王拓跋雄。
"王爺!"護衛們紛紛行禮。
拓跋雄擺了擺手,目光落在左九葉身上,眼神銳利如鷹:"就是你擄走了呼延侄女?"
左九葉松開呼延灼身上的禁制,笑道:"算不上擄走,只是想找個地方好好聊聊。"
呼延灼重獲自由,立刻撿起地上的銀槍就要再攻,卻被拓跋雄喝住:“灼兒!退下!"
"王叔!"呼延灼委屈地跺腳,“這騙子冒充我爹的徒弟!我爹爹已經有將近一年沒消息了,這人此時冒名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,有什么鬼陰謀對我們北莽不利……"
左九葉打斷她說道,”我有呼延烈的消息,他被人害死了……"
"你說什么?"拓跋雄和呼延灼同時失聲驚呼。
呼延灼臉色煞白,連連搖頭:“不可能!我爹是九品圣!九州無敵的北莽槍仙!"
"九品圣境在仙人面前,與螻蟻無異。“左九葉回應道。
“放屁!九州那有仙!”呼延灼嬌罵道。
"的確是一派胡!"拓跋雄猛地一拍亭柱,青石柱竟被他拍得裂開細紋,"我北莽雖不富庶,卻也容不得外人撒野!"
隨著他話音落下,王府內突然沖出十八條黑影,個個氣息沉凝,顯然都是八品魂師中的佼佼者。
他們瞬間將迎客亭圍在中央,手中彎刀泛著幽光。
"王爺這是要以多欺少?"左九葉好整以暇地坐在亭中石凳上。
"對付你這種細作小人,不用講規矩!"拓跋雄怒喝,"拿下他!"
十八位八品魂師同時出手,刀光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,罩向亭中。
呼延灼下意識地閉上眼,卻沒聽到預想中的慘叫。
她睜眼一看,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……
只見左九葉不知何時拿出支嗩吶,正湊在嘴邊吹奏。
那嗩吶聲初時低沉,像是荒原上的嗚咽,可隨著曲調一轉,竟變得悲愴凄厲,如同萬千冤魂在哭嚎。
十八位八品魂師的刀勢瞬間滯澀,他們臉上的狠厲漸漸被迷茫取代,隨即變成難以喻的悲傷,紛紛扔掉彎刀,抱著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有的哭戰死的兄弟,有的哭早逝的妻兒,有的哭自己蹉跎半生一事無成......
哭聲在王府門前此起彼伏,聽得人頭皮發麻。
拓跋雄臉色劇變,他活了大半輩子,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功夫……
不用靈氣,不施術法?
僅憑一曲嗩吶,就能擊潰十八位八品強者的心神!
左九葉吹完最后一個音符,將嗩吶揣回懷里,看著目瞪口呆的拓跋雄,笑道:"不是說九州無仙么?那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,何為九州仙!"
呼延灼震驚不已,難不成九州真出了十品仙!
那還得了!
呼延灼看著眼前這少年絕非尋常魂師,剛才他避開自己的槍術,恐怕連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沒用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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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那鎮南王拓跋雄沉默半晌,突然對著左九葉深深一揖:"仙師恕罪,是本王有眼無珠。"
他戎馬一生,最敬佩強者,更何況對方并未真正傷及王府護衛。
"王爺不必多禮。“左九葉扶起他,”我知道這一切聽起來很離奇,但事關重大,我要見呼延夫人。有些事,必須讓她知道。"
拓跋雄的銀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,他望著亭中那個氣定神閑的藍衫少年,緊握的雙拳緩緩松開。
十八位八品魂師還在哭嚎,他們的刀鞘在青石板上磕出雜亂的聲響,像是在為這場荒誕的對決伴奏。
"仙師既已顯露神通,那親臨我北莽之地有何貴干呢?"老王爺的聲音帶著久經沙場的沙啞,卻字字清晰。
"我此次來北莽,一是為了尋獸,二是巧合地遇到了呼延姑娘,我與那呼延烈有些淵源,也順便幫人探望一下他的姑姑,也就是呼延夫人。"
“我爹到底怎么了!”呼延灼焦急地問道。
“被害了,當時劉千也在場,是被一位仙人所害。”左九葉回應道,“不過你爹的仇,我與劉千合力下給報了。”
“我爹真的……”呼延灼瞬間雙眼血紅,雙拳緊握。
“劉千也在場的,你若不信我,可以去尋劉千問個清楚。”左九葉回應道。
"千表弟他......"少女的聲音帶著哽咽,"還活著?"
"不僅活著,還馬上會成為大乾國的無冕之王。“左九葉回應道。
拓跋雄倒吸一口涼氣:”這么說,大乾的動蕩......"
"是劉千布的局。“左九葉點頭,”他要借兮忘川的手,復國西蜀。西蜀皇家的千顏術你們應該都清楚,劉千以永安王世子的身份,聯合西蜀舊部重整山河……"
說到這里,他的語氣沉了下去:"至于呼延前輩......那是個意外,當時正在與劉千攀親戚……"
夕陽恰好落在左九葉臉上,將他的輪廓染得有些模糊。
拓跋雄和呼延灼的心同時提到了嗓子眼,連哭嚎的護衛們都下意識地停了聲。
呼延灼踉蹌著后退幾步,銀槍"哐當"落地。
她想起一年前父親出門時說的話,“等我回來,就教你裂穹槍的最后一式”。
呼延灼眼淚突然決堤:“不可能......爹爹他答應過我的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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