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除了打自己主意的心腹大患,順手幫傅霜知減輕下壓力,甚至還順便發了筆小財,鹿野覺得自己的干的可太棒了,一路輕松愉快地離開羅陽鎮。
回到商隊駐扎地,回到自己帳篷,美滋滋數了數翻騰江夏王房間得來的收獲。
銀票也就幾萬兩,貴重財寶之類的估摸著頂多賣個幾萬兩,加一塊兒十萬兩不到。
切,窮鬼。
懷揣千萬兩巨款的鹿野如今十分膨脹,甚至開始看不起這筆“小錢”了!
也不想想,人江夏王為了搞事可是實實在在地練出了一支精銳強兵,全部家底都扔進去了,能剩下這幾萬兩都算他家底豐厚。
當然,看不起歸看不起,不耽誤她順手牽羊!
要是再來幾個不長眼的打她主意的,她豈不是又要一路發財?
做著這樣的美夢,鹿野睡了不過一個鐘頭,便隨著隊伍再度啟程上路,這次沒有了江夏王這個心腹大患,隊伍也不繞路了,徑直北上,除了補給和偶爾出售、補充些貨物,基本不在城鎮停留。
因為龐大的體量,隊伍走到哪兒都無法隱瞞蹤跡,走到哪兒都引發關注和轟動。
尋常百姓也就看個驚奇熱鬧,過不下去的窮苦人打聽清楚后,不少人一咬牙,也加入了隊伍,而被四起的亂軍攪地焦頭爛額的官府,其實也早就注意到了這支隊伍,但之前一來離京城還不太近,二來有更為危險緊迫的禍患在前面頂著——江夏王。
因此,雖然有地方官注意到他們這支不尋常的流民隊伍,甚至還有些許官員寫了折子上報給朝廷,但卻并沒有引起注意。
直到隊伍一路北上,離京城越來越近。
四皇子帶領的大軍疾馳南下奔赴羅陽鎮時,鹿野的隊伍也在朝著與他們相對的方向行進,雙方距離越來越近。
雖然還挺想再跟傅霜知碰個面,但雙方可都不是孤家寡人,兩支均以萬為計量單位的隊伍碰上,會發生什么完全不在鹿野意料之中。
因此,為了避免跟四皇子的隊伍碰上,鹿野也讓隊伍稍稍偏離了下方向,給他們讓出路。
四皇子的隊伍兵貴神速,收到江夏王離奇身亡的消息后,雖然略覺得詭異,但也知道機不可失,帶著大軍飛快朝著羅陽鎮趕,雖然也接到了附近有支龐大的難民隊伍的消息,卻也沒有太在意,四皇子此刻只想盡快立功。
四皇子覺得自己一定能立功。
沒有了老謀深算的江夏王,數萬精兵群龍無首,江夏王那個兒子四皇子也認識,就是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,屁也不懂,想順利接過江夏王的位置對抗朝廷大軍,那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的。
對付這樣一個黃毛小兒,四皇子覺得自己又行了。
甚至覺得,就算沒有傅霜知,自己也行了。
抵達羅陽鎮前一天,四皇子召集親信開作戰會議。
四皇子坐在最上首,左手邊坐著傅霜知,右手邊坐著另一個親信。
會議一開始,幾乎就變成了傅霜知的主場。
如何刺探軍情,如何設伏試探,如何奇襲包抄,如何趕盡殺絕……
傅霜知的腦子仿佛一架巧奪天工的精密儀器,轉動一下便演算出所有可能的情景并想出無數方法和應對,再從中分辯出最適當的方法,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那么地令人敬仰和信服。
所有人都在看著傅霜知,所有人都在聽傅霜知講話,甚至包括四皇子自己。
因為班底還是老班底,如今的這批手下便是去年打蠻子時留下的,因此,所有人都明白傅霜知的重要性,所有人都對他無比信服。
——甚至超過了對四皇子的信服。
四皇子有點不是滋味。
他看著傅霜知俊俏沉穩的臉,聽著他不疾不徐的聲音,思緒卻有點飄。
沒有不想當皇帝的皇子。
四皇子自然也不外如是。
尤其是這一兩年,因為屢立大功,他已經從默默無聞的四皇子,變成擁有民心民望、許多朝臣擁護、皇帝也看重的四皇子。
四皇子內心對那個位置是是非有野心的。
可很多時候,他都會想,自己為何會得到今天這一切?
似乎……
每一步都離不開傅霜知。
北境巡邊,打退蠻人,救災救疫……
每一樁每一件,傅霜知都出了莫大的作用,甚至很多時候傅霜知才像那個主事的,而他四皇子就仿佛戲臺上的傀儡,只要聽從傅霜知的話行事就行。
他當然看重傅霜知,視其為左膀右臂,然而,這種似乎只能依靠傅霜知才能做成事的感覺,讓他有些心煩,有些不爽,更讓他有些恐慌。
他想證明自己。
想證明哪怕沒有傅霜知,他也可以建功立業,也可以做得很好。
身為上位者,可以重用和依靠屬下,卻不能只重用和依靠一位屬下。
況且,左膀右臂左膀右臂,怎么能只有左膀,沒有右臂呢?
想到這里,四皇子眼珠一轉,目光從左手邊的傅霜知,移到-->>了右手邊的那位屬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