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許大海一家和孫強,風塵仆仆的回到家,正是一天中的傍晚,幸好鄉鎮大巴把他們送到了家門口,下車就進了家。
隔天早上。
大泉鄉街里。
老吳的飯店。
昨晚一場大雪,今天雪雖然停了,但天空依舊彤云密布,朔風刺骨。
一個叫“劉斌”的小伙計燒好茶,擦完桌子柜臺,又掃完了地,擺好椅子,凳子,抬頭看看墻上的掛鐘,才上午九點,提前一個小時干完了活兒,便擦擦額頭汗水,對來找他玩兒的許家屯“許豆包”笑道
“今天起得早,倒是提前把活兒干完了!”
邊說著話,邊一屁股坐在發小豆包旁邊。
豆包左手肘撐在桌上,手掌托腮,翹著二郎腿兒,一抖一抖的,不屑道
“在這兒打雜有什么意思?要我說,還是去大城市混!
你起早貪黑,掙那么仨瓜倆棗的,要不干脆辭職算了。”
小伙計也不惱,自顧自倒一杯茶,邊搖頭晃腦模仿老吳的模樣喝著,邊說
“沒啥好差事啊,就現在這活兒,還是因為我家和吳爺家沾點親戚關系,我爹又說了好話。
要是辭職瞎混胡混……對了,知道王仁不?”
“誰呀?沒印象。”
“小學三年級的時候,我本來和他是同桌兒,后來我留級,又去許家屯兒念書,就和你成同桌了,他經常來我家找我玩兒。”
“好像有點印象,是不是經常卷著袖子,和個娘們兒似的插著腰,總抬著下巴看人,看著就和個山炮似的那個?”
“哈哈,就是他。”
“我好些年沒見他了,提他做什么?他要結婚了?”
豆包放下手臂,也自顧自倒茶喝,鄉里青年不念書后,一般結婚都很早。
自己還是半大孩子呢,但其實已有孩子了。
“不是。”
小伙計劉斌放下茶杯,正色道“他死了。”
“臥槽,真的假的?”
“真的,聽人講是去了通化那邊兒,和人搭伙,偷著從過路的貨運火車上往下扔貨。”
“然后呢?”
豆包探著身子,顧不得再喝茶,急切追問道,聽到同齡人的離世,對他觸動也很大。
“扔完貨之后,他自個兒要下火車嘛,也有人說是有警員發現他們了,拿著燈追他們……哎呀,反正是跳火車的時候出了意外,磕著了腦袋,當場就死了。
所以啊,大城市也沒那么好混的!
我現在的工作確實不咋好,不過一個月也有45塊錢呢,吃住在家,平常也不怎么花錢。
休班兒的時候,騎著我那摩托帶著我對象去兜兜風,知足了!”
“行吧,話說回來,你那摩托從哪偷的?”
“噫~你說這話。那是我二叔送的。早年他從俺家借了幾百塊錢嘛,瞎混胡混,我爹一直沒催過,現在他當倒爺,掙了不少錢,就送了俺家一輛摩托車。”
劉斌又給自己倒一杯茶,突然聽到飯店后邊傳來響動,連忙伸長脖子覷眼去看。
待發現不是老吳后,心方落回肚子,抿一口茶繼續聊天。
“應該是那條傻狗撞出來動靜,沒事兒,不是吳爺就行。
對了,你們屯子不是有個叫許大海的,聽說挺牛的?開公司了?你和他熟不?”
“那必須~熟啊,從小一起玩兒到大!!”
“啊?”
“咳,我們小時候一大-->>幫人,經常去他家玩兒,海叔和嬸子經常給我們拿好吃的。
那些零嘴我們都沒見過,包裝都賊漂亮,連名兒都叫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