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泉鄉街里。
樸秀成家的新房內,寬敞明亮的客廳,三十個老爺們兒大吃大喝,大聲笑談。
氣氛熱烈的很。
若是不適應的人,可能會覺的很吵。
許大海倒是覺的很自在,大家很是積極樂觀的,不少人都吃過很多苦頭,但并不會沉湎于過去,沒有消極情緒,反而對未來充滿希望。
這與1991年,知識分子中彌漫的“慌張”,“迷茫”,“焦慮”以及對未來的深深“憂慮”截然不同。
慌什么慌?
干就完了!
就是這群充滿野性的老爺們兒們的心里寫照——有錢時大吃大喝,瀟灑肆意,沒錢時吃糠咽菜,睡大街也能接受。
當然,他們有時候“莽”過頭,對法律沒有敬畏之心。
“來了來了!飛龍來了!”
兩個小學徒端著飛龍進來,熱氣中夾雜著香氣,飄漾滿屋,不少人開始吸鼻子。
樸秀成制止住了蠢蠢欲動的眾人,讓主廚先動筷子。
全驢宴對主廚來講,不算什么,他吃過很多回,但飛龍對他來講也是稀罕物。
主廚吃了一塊,連豎大拇指。
看到兩個小學徒連連吞咽口水,便也讓他倆一人吃一塊,之后眾人開始下筷。
人太多,一人一筷子,小盆里就空了。
許大海打了個飽嗝兒,不再吃驢肉火燒,而是邊和眾人慢慢的喝酒,邊吃醬驢肉。
醬驢肉很多,足夠大家吃的。
大家嘮著天南海北的嗑兒,鮮族漢子崔云哲率先提起北朝.鮮的情況。
“我認識幾個那邊兒的朋友,蘇俄現在自顧不暇,運往半島的化肥,油料都在減少,他們的情況開始不好過。”
大家突然安靜。
崔云哲抿了一口酒,繼續道
“我那幾個朋友,其實不算普通老百姓,以前生活挺好的,但現在生活依然受很大影響了。”
在后世,很多人會覺的北朝.鮮是“貧窮”,“封閉”,“神秘”的代名詞。
但其實——北朝.鮮不是一直貧窮的。
孫廣才把一塊醬驢肉放入嘴里,邊咀嚼著邊道
“我記的很小的時候,就經常聽人說平壤開通了地鐵,多么多么繁華,還說他們去丹東,去沈陽旅游,去炫耀,帶的精工手表賊啦漂亮。”
“平壤開通地鐵,是1975年吧,這都過去快二十年了。”
“那時候他們比韓國富裕,不過他們和蘇俄一樣,重工業發達,輕工業太弱了,況且嚴重依賴蘇俄提供的油料,化肥等等。”
樸秀成知道的更多,咽下嘴里的驢肉火燒,搭話道。
“最近這些年,蘇俄自己國內一堆破事兒,自顧不暇,運往北朝.鮮的物資一直在減少。”
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起來。
就如同華夏其他國境線,很早時候,有線無防,邊民能自由流動,互相通婚。
比如和緬甸,越南等國的邊疆。
和北朝.鮮的邊疆也差不多,鴨.綠.江有的河段很窄,西邊屬于華夏的村子,東邊就屬于北朝.鮮的村子,互相嫁女,人員來往相當密切。
后來雖然管的嚴了。
但——來往也沒有完全斷絕。
所以對于眾人來講,北朝.鮮并不神秘,甚至有人有那邊的朋友,親人。
“那邊是王小二過年,是一年不如一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