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京,寧國府。
這五個字,像一道來自九幽地府的催命符,瞬間將他剛剛才建立起來的所有認知、所有僥幸,都轟得粉碎!
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,連心臟的跳動,都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停止。
他能清晰地感覺到,自己后背那件早已被冷汗浸透的破舊長衫,正緊緊地貼在皮膚上,冰冷,而黏膩。
螳螂捕蟬,黃雀在后。
可誰能想到,這黃雀的目標,自始至終,就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“蟬”,而是那只遠在千里之外、自以為是獵人的“螳螂”!
銅管那頭,密室內,死一般的寂靜。
船鬼能想象得到,那位秘密欽差的目光,此刻必然如兩柄無形的利刃,死死地抵在了叛徒元老那早已被嚇破了膽的咽喉之上。
他知道,那老狗的下一個回答,將決定他們所有人,是生,是死。
銅管那頭,才傳來叛徒元老那因極度的驚駭而變了調的、如同被扼住了喉嚨般的嘶吼!
“我說!我說!大人饒命!我說!”
那聲音,早已沒了半分江湖元老的體面,只剩下一種為了活命,可以出賣一切的、令人作嘔的卑微。
“接觸我的人,他……他自稱是寧國府的人!”
船鬼的心,猛地一沉,直墜無底深淵。
可那叛徒元老接下來說出的名字,卻讓船鬼那顆即將停止跳動的心臟,猛地一僵!
“他叫……他叫賈瑞!”
賈瑞?
船鬼那雙鷹隼般的眸子里,瞬間被一種難以置信的荒謬所填滿!
密室內,那位秘密欽差聞,發出一聲極其輕蔑的冷笑。
那笑聲順著銅管傳來,冰冷,而刺耳,仿佛在嘲笑一個三歲頑童那漏洞百出的謊。
“賈瑞?”欽差的聲音里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誚,“賈府旁支的一個破落戶,一個早已因風流官司而聲名掃地的蠢貨。你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來搪塞本官?”
他猛地一拍桌案,那沉悶的響聲讓銅管都發出一陣嗡嗡的顫鳴!
欽差的語氣陡然加重,那威壓,仿佛能穿透三層實木,將船鬼的靈魂都碾碎!
“他背后真正的主使,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