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從前溫柔和藹,處處為她著想的清姨,判若兩人。
沈月疏回到房間,坐立難安。
思來想去,只能裝病拖著不去游湖。
想拖到爹回來。
但沒等到爹回來,祖母就親自來了,“怎么回事?大夫不是說沒什么事嗎?”
沈月疏躺在床上,十分虛弱地開口:“就是疼……”
劉江玉與顧云清相視一眼,都明白沈月疏是裝的。
見她死活不肯下床,兩人也只好作罷。
等到父親回來,沈月疏就心急如焚地拉著他,“爹,阮老板天天往家里送禮,祖母一定會讓我嫁過去的,我不嫁阮家!”
沈暉有些吃驚,“婚事還沒定呢,你不必著急。”
不是的。
沈月疏不知該怎么解釋,她急得紅了眼眶,“爹,不是婚事定沒定,是祖母想把我賣了……”
若真不急著定下婚事,就不會收阮家送來的禮了。
還逼著她去赴阮老板的宴。
話一出,沈暉臉色一變,一下子嚴肅了起來。
“那是你祖母,病中還操心你的終身大事,你怎能這樣看她?”
“究竟是誰教你的,出嫁便是要將你賣了?”
沈月疏有苦說不出,“爹……”
“夠了,這樣不孝的話,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。你不信祖母,還不信你清姨嗎?你向來與她要好,她總不會害你的。”
“這個阮老板給兒子娶妻也算夠有誠意,若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,就早些把婚事定下。”
沈暉心想,早日定下婚事也省得她整日胡思亂想。
沈月疏一驚,想要阻止,但爹卻不肯再聽她說,起身離去了。
這個家……她還待得下去嗎?
一想到那個阮老板,她就渾身不自在。
第二天一早,沈月疏便收拾起了行囊,打算離家幾天,不然祖母還要逼著她去見阮老板。
然而背著行囊悄悄從后門離開時,就被祖母抓了個現行。
“你這是要去哪兒?”劉江玉板著臉,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“我……”沈月疏緊張地將行囊藏在身后。
但根本藏不住。
劉江玉臉色難看,“你莫不是要與人私奔?你好大的膽子!”
“不知廉恥!”
怒罵聲,讓沈月疏腦子一嗡,“祖母,我沒有!”
“還敢狡辯!”劉江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將她給拽回去。
“你這死丫頭是愈發不聽管教了,跟你娘一模一樣!我們沈家怎能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姑娘,小小年紀就要跟人私奔!”
沈月疏氣紅了眼,“我沒有!”
私奔,這個罪名扣在她頭上,她今后還有何臉面?
這對姑娘家的聲譽是多么重要。
她拼命強調她沒有,可祖母卻根本不信。
就這樣拽著她回房,嚷嚷得整個府里都聽到了。
劉江玉將沈月疏拽回房,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,并上了鎖。
“死丫頭,這么不聽話,早些把你嫁出去好!”
留在家里也是個累贅,早些嫁出去還能拿一筆豐厚的聘禮。
“祖母,別關著我!”沈月疏摔到在地,快步爬起來沖向房門,用力拍打。
但卻只聽見祖母罵罵咧咧鎖上房門,離開了。
委屈洶涌而來,沈月疏無力地跌坐在地,淚水滑落。
關了一天一夜,沒有人來過。
也沒有食物和水。
她又餓又渴,夏日炎炎,她渴得嘴唇干裂起皮。
趁著入夜安靜,拍打房門,打砸茶盞,想鬧出點動靜讓爹聽見。
但是鬧一夜,也沒有人理會。
她累得倒在地上睡著,臉上滿是淚痕。
夢里回到了公主府,無憂無慮,衣食富足……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