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棟樓,以前是龍山高中的一個宿舍樓。”
“當時的龍山高中,升學成績一直比不上其他幾個區校,所以學校組織了一次尖子生特訓班,利用暑假的時間,將優秀的學生集中在學校里開展為期一個月的特訓。”
“學習在教室,吃住就是在這棟宿舍樓里。”
“當時的特訓要求非常嚴格,每天都會進行小測,而排名最后的三名學生將接受老師的體罰。”
“據說體罰非常嚴厲,老師會用戒尺將學生的腿打出血痕。”
“學生們拼了命地學習、考試,排名最后的三名學生一直在更替變換。但只有一個學生,每次倒三都有她。也因此,每次的體罰都有她的份。”
“可老師完全沒有同情她,還越來越狠,甚至有一次把戒尺都打斷了。”
“而后,當天夜里,這個女生就在這棟宿舍樓里上吊zisha了。”
“這個事情在當時鬧得很大,因為暑假的特訓沒有經過教育部的審批,家長告到zhengfu,那一年的學校高層被抓被免了很多人。”
“原本這棟樓,還想著風波過后重新啟用,只是后來不止一人在樓里看到、聽到了恐怖的東西,學校沒辦法就把這里封閉了。”
崔真實一邊說著故事,一邊躡手躡腳地走在宿舍樓的走廊里,木質的地板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,清晰地傳遞在漆黑一片的樓里。
手機的微光只能照著前方的一小片區域,剩下大片的黑暗里仿佛有雙手在摸索著,隨時伸出來。
“我說,你們倆倒是說說話啊,我有點害怕。”現在的崔真實,不是面對混混、暴徒的大力女,而是面對未知恐懼的柔弱女生。
伸手在身后抓了抓,只有一片空氣。
吱呀吱呀的地板聲持續著,崔真實忽然停住了腳步。不對,為什么只有我一人的腳步聲?
猛然一個回頭,周姐姐在哪?林妍兒在哪?
身后空無一人!
崔真實的頭皮一瞬間炸開,像被無數馬蜂的尾刺扎進了身體,渾身刺痛難耐。一股子的寒意從尾椎骨直冒天靈蓋,有那么十秒鐘的時間里,腦子一片空白。
她們去哪了?
不對,我為什么會進到了宿舍樓里。
崔真實的記憶中,根本沒有進入到宿舍樓前的片段,這該死的!快跑!
強制鎮定下來,讓哆哆嗦嗦的大腿繃直了,崔真實開始往樓梯走去。木質地板的聲音越發刺耳和急促,但這時她已顧不了這么多。
手機的電量似乎有些不夠,照射出來的亮光開始變得昏黃,好在崔真實目力尚佳,一路跌跌撞撞地也順利下了樓。
“門呢,門呢。”深呼吸,讓自己冷靜冷靜,崔真實開始尋找出去的大門。
路過一間間關著門的宿舍,就像路過一副副冰冷的棺材一樣,耳邊時不時傳來一些呼吸的聲音,崔真實卻不愿多想,也不敢多想。
前面有個宿舍的門開著,讓崔真實放緩了腳步。
密不透風的封閉宿舍樓里,有風的聲音,從那個宿舍里傳來。
是窗戶沒有關好嗎,崔真實這樣安慰著自己,繼續往前走。
等等,這棟樓的宿舍好像只有兩頭的房間有窗戶,中間的房間都是只有門的。
崔真實不敢走了,她已經無法確定嗚嗚的聲音是風聲。
該死的!我換路還不行嗎?
崔真實掉頭從宿舍樓的食堂穿過,這里沒有一間間的宿舍,只有一排排的桌子擺放在空蕩蕩的大廳里。
微弱的月光從宿舍樓高處的玻璃灑下,崔真實仿佛能看到自己慘淡的臉色。
太安靜了,崔真實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,雖然很想加快腳步,但兩條腿抖動地厲害,到最后只能一步步地挪動。
一聲刺耳地聲音,好像是桌子被挪動的響聲。
崔真實連忙回頭查看,借著手機微弱的亮光,大廳里并沒有什么移動的物體。
回轉身繼續前進,這個時候不能胡思亂想,不能自己嚇自己。
又是一聲桌椅碰撞的響動,在這種時刻令人毛骨悚然。
崔真實不想回頭了,也不敢回頭了。
她倒是想大聲呼喊求救,但一來怕招惹出不干凈的東西,二來也已害怕地喊不出聲來。
但怕什么來什么,出于一個經常打架人的敏感,崔真實感覺到右后方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東西,這個東西在向自己靠近,雖然速度不快但切切實實在不斷靠近。
“呀,冷靜,冷靜!”崔真實在心里給自己打氣,也就在這時,背后的東西突然加速了。
它撞開了擋在路前方的桌子,原本安靜的宿舍樓開始乒乓作響。
崔真實啊的一聲尖叫,給自己提了個速往黑暗中沖去,可忙中出錯并沒有找到大門的方向,而是進了廚房。
多年未用的廚房,里面只剩下幾個大大的柜子和一個水缸,窗戶的鐵架都是焊死的,崔真實無路可逃。
崔真實想躲在柜子里,可幾個大柜子的門已經破損,根本關不上。看了眼不知道裝了什么水的大缸子,一咬牙一狠心,崔真實捂住了鼻口,躲進了水缸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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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水后的耳朵,再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,崔真實努力往水缸底部靠,睜開雙眼盯著漆黑的水面。
沒有了手機的亮光,廚房里基本全是黑的,崔真實知道自己的憋氣時間大約3分鐘,但現在這么緊張的情況下只會更短,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那未知的東西。
一直沒有出現新的亮光,廚房里仿佛非常安靜,也不知道剛才那個東西到底有沒有進來,而且有沒有離開,水面外看不到任何東西。
快忍不住了,崔真實的身體不自覺地往水面處靠近,可下一秒,崔真實的手脫離了口鼻,開始瘋狂地揮舞。
水面處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,那是因為,水缸口被一層黝黑的頭發完全覆蓋了。
像一張頭發織成的網布,罩住了水缸,密不透風。
崔真實被嚇到張嘴呼喊,全然忘記了自己是在水里,慌亂下汩汩的水被吸進肚里,想要起身卻怎么也站不起來。
右手在揮舞中好像抓到了什么東西,抓到眼前勉力睜眼看去,竟是一顆光禿的腦袋。
這顆人頭已經泡在水缸中太久,早已浮腫變大,臉皮已腐敗脫落,被崔真實剛才這么一抓,直接掉了一大半,森白的頭骨清晰可見。
崔真實再也堅持不住,精神即將崩潰,啊地張大了嘴巴,任憑那水往嘴-->>里灌去……
在意識即將模糊的時候,崔真實想到了林田惠,也許有他在身邊自己就會沒事了。
咦,水面的頭發好像被扒拉開來,露出了林田惠的臉……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