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需與借款（二）

那家云南菜館藏在一個小巷子里，裝修樸素但味道正宗。我們聊了很多，從大學時代的趣事到工作后的感悟。王曉妍告訴我，她父親早逝，母親獨自把她拉扯大。這次母親突發心臟病，手術費需要十幾萬，她拿出所有積蓄還差五萬，東拼西湊才借到三萬。

“其他同事都以為我是獨來獨往的性格，其實我是因為經濟壓力大，很少參加聚會。”她苦笑道，“找你借錢前，我已經被兩個朋友拒絕了。”

“為什么不早點說呢？”我問。

“畢竟不是光彩的事。”她低頭攪拌碗里的米線，“而且我也不希望被別人同情。”

那頓飯我們吃了很久，從夕陽西下到華燈初上。走出餐館時，夜空已經繁星點點。

“謝謝你不只借我錢，還愿意聽我說這些。”王曉妍在地鐵口說，眼睛里映著路燈的光。

“謝謝你的云南菜。”我微笑回應，“下次該我請客了。”

“那就說定了。”她笑著揮手告別。

回家的地鐵上，我看著窗外流動的城市燈火，心里有種奇妙的平靜。雖然故事的開頭并非我期待的那種浪漫，但或許真正的連接往往始于最不經意的時刻。

周末，我收到王曉妍的信息：“媽媽想親自謝謝你，方便來醫院一趟嗎？”

我買了一籃水果，來到醫院。王曉妍的母親王阿姨雖然臉色蒼白，但精神很好，緊緊握著我的手連聲道謝。

“曉妍這孩子要強，從來不輕易求人。這次真是遇到難處了...”王阿姨說著，眼眶濕潤，“謝謝你幫她，也謝謝你看得起她。”

離開時，王曉妍送我到醫院門口。初夏的晚風吹拂著她的長發，她忽然說：“其實那天晚上，我本來準備了兩種說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