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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個學期臨近結束，期末工作壓得人喘不過氣。一個周五晚上，王華在辦公室加班到十點，準備回宿舍時才發現下起了大雨。

正發愁時，一把傘撐在她頭頂。“走吧，我送你。”陳葦不知從哪兒冒出來，半邊身子淋在雨里，確保她不被打濕。

送到宿舍門口，王華正要道謝，陳葦卻突然抓住她的手：“王華，我有話想對你說很久了。”

雨聲中，他的眼睛亮得驚人：“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。個子不高，家境一般，給不了你大富大貴的生活。但我能保證一輩子對你好，把你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。”

王華心跳如鼓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
“我不急著要答案，”陳葦松開手，“你好好考慮。無論結果如何，我們還是好同事。”

期末最后一晚，老師們聚餐慶祝。王華喝了一點酒，回到學校時頭暈得厲害。陳葦不放心，送她到宿舍門口。

夜風一吹，王華更加頭暈，腳下踉蹌了一下。陳葦趕忙扶住她，那一瞬間，他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。

王華沒有推開。那一刻，她突然明白，這個懷抱雖然不算寬闊，卻溫暖而踏實，讓她莫名安心。

“試試吧，”她輕聲說，“我們。”

第二個學期開學教職工大會上，校長講完話后，陳葦突然拉著王華站起來，從講臺下拎出一大袋喜糖：“我和王老師結婚了，請各位吃喜糖！”

全場靜默三秒，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。老校長笑得合不攏嘴：“好你個陳葦，動作夠快的！”

婚后的生活平淡而甜蜜。陳葦果然如他承諾的那樣，把王華寵成了公主。他包攬了所有家務，每天早起做早餐；王華晚上備課，他總會適時遞上一杯熱牛奶；甚至每天早上都會幫王華擦好講臺上的椅子。

王華很快懷孕了。孕吐嚴重時，陳葦變著法子做吃的，半夜她想吃酸的，他騎自行車跑遍全城買話梅。生孩子那天，他在產房外守了一夜，第二天一早回家熬了雞湯送來，護士們都羨慕不已。

孩子出生后，陳葦更是既當爹又當媽。每天清早他先起床做早飯，送孩子上學，然后趕回學校上早讀課。下午接孩子放學，輔導作業，做晚飯。王華只需專心教學。

“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，”王華常說，“哪天你不管我了，我可能連飯都吃不上。”

陳葦總是笑：“那就讓我寵你一輩子。”

時光荏苒，二十年轉眼過去。縣一中已經改建擴建，他們也都成了資深教師。陳葦做了年級組長，王華成了數學教研組長。兒子考上了北京的大學，家里又只剩下夫妻二人。

一個周末的傍晚，王華在書房備課，陳葦在客廳看電視。忽然間，熟悉的旋律飄來——是王菲的《天空》。

王華走出書房，看見陳葦正在整理舊cd。“還記得這個嗎？”他舉起一張已經劃花的cd，“我們第一次合唱的歌。”

王華接過cd，感慨萬千。二十年過去了，陳葦的鬢角已經有了白發，身材也微微發福，但看她的眼神依舊如初識時那般明亮。

“謝謝你，”王華突然說，“謝謝當年鼓起勇氣追我。”

陳葦拉她坐下：“其實那次雨夜表白，我準備了整整一個星期，每天都在排練要說的話，真怕你拒絕。”

“如果我當時拒絕了呢？”

“那就繼續等唄，”陳葦笑了，“反正我認定你了，等多久都行。”

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來，給一切都鍍上了金色。王華靠在這個不算寬闊卻無比溫暖的肩膀上，心想：這就是幸福吧——不需要驚天動地，只需要細水長流；不追求外表光鮮，只在乎真心相待。

“穿高跟鞋吧，明天，”陳葦突然說，“你那雙黑色的就很配你的新裙子。”

王華笑了：“不怕我比你高？”

“你越高我越驕傲啊，”陳葦眨眨眼，“這么優秀的女人是我媳婦兒！”

窗外，學生們在操場上奔跑嬉戲，一如二十年前的他們。三尺講臺，一方校園，見證了無數青春夢想，也見證了他們平凡卻美好的愛情。

王華知道，未來的日子還會繼續這樣平靜而溫暖地過下去。因為有愛，所以不懼歲月漫長；因為有你，所以處處都是陽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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