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破窗看出去，在隔壁院子橘子樹的遮掩下，有一個朝向李善儀院子門口的攝像頭，微不可察地閃著紅點。

早買監控那天，李善儀去找了那個總和婆婆吵架的年輕女人。

她叫那女人;“小文姐。”

“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。”

張小文同意了她的請求，在那家人都出門的時候，她打開門。

李善儀搬來梯子，張小文也不幫忙，對她來說，為她開門已經是很大的善意了。

畢竟，李善儀是很有名的糟糕女人。

張小文撐著手臂，靠墻打量她。

李善儀挽起袖子，自己爬上樹裝好了攝像頭，電線借著樹葉遮掩，是連到了她自家那邊的。

做完這一切，爬下來，對她說謝謝。

“不客氣。”

她們之間沒有什么交情，但偶爾會那樣互相搭把手。

事實上證明她是對的。

他們沒有發現這個監控，大搖大擺的暴露在了攝像頭下面。

一輛車，車牌謹慎地套住了，但五個人卻只是大意地帶著口罩和鴨舌帽。

監控拍到了那些人的外形，走路的姿勢，不經意動作。

李善儀一個一個辨認，畢竟三年過去，那個人要是留個心眼，不叫熟面孔來，李善儀也認不出來。

偏偏她是信不過別人的。于是李善儀就那樣盯住了那個為首的熟悉身影。

他鬢發發白，有些年紀了，左腳有些跛，動作利索干脆。

李善儀一看到他，呼吸忽然沉了下去。

他是看著自己長大的管家叔叔，鄭太太最忠實的心腹。

她坐在那兒呆了一會，剛裝上不久的玻璃窗又碎了，晚風從窗口灌進去，吹得李善儀手腳有些涼。

她僵硬地挪動鼠標，關掉了頁面，屏幕光照得她的臉藍幽幽的。

謝小荷盯著顧闌裝監控，一會指揮他往左，一會叫他往右，好不容易裝好了，她才看到自己手上沒洗干凈的一道剮蹭的血跡。

謝小荷瞪顧闌：“你不提醒我，干了很難洗的！”

結果顧闌看她氣鼓鼓的樣子，一邊挨著她拍在肩頭的巴掌，這小姑娘看著小小一只，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，下手重得不行。顧闌見李善儀不在，低聲嚇唬她：“對了，我就是故意的。”

謝小荷嘴角猛地上提，一拳飛來。

活動著肩膀走進來，猝不及防對上一張藍藍的臉，嚇了一跳。

李善儀合上電腦，站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。

謝小荷跑過來展示自己臟兮兮的手。“你都看到了，都洗不掉了！”

“辛苦你了，你今晚要吃什么好吃的？我給你好好補補。”

謝小荷嗚嗚兩聲，眼珠子轉溜起來。

“我們吃烤肉吧，天氣也冷了，在院子里烤肉可香了。”

她看著剛上火冒了兩顆對稱的痘痘在嘴邊的小荷，小荷猛地擋住臉：“不許說，我沒說就不存在，你真的忍心拒絕我嗎！”

李善儀只好讓步。

謝小荷蹦蹦跳跳，整個人似乎肩膀也不疼了，剛才渾身沒力氣，現在又充滿了力量，她往門口去，拉住了轉身要走的顧闌，“耿老板又壓榨你啊？都這個點還趕回去干活嗎？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