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聲音在她身邊傳來,就和那些圍觀,贊嘆黎茵美好品質的人們一樣無知的聲音。
”黎小姐身上那件裙子,服務員端二十年盤子也未必還得起,然而她不要對方負責,甚至記掛人家工作,這樣看來,她的品性和傳聞一樣好。“
黎茵這個人?品性好?他說出這話,倒讓鄭太太想起個蠢人來。
鄭太太冷冷的看向她身邊的人,鄭先生不知道她為什么對黎小姐有惡意,只好住了嘴。
她瞧他那樣,心里便生多一分氣,這蠢貨,若是當年沒招惹那瘋女人,若是沒有那件禍事……她鄭家何至于落到今日下場。
在場的人,目光都聚在人美心善的黎小姐身上,沒人注意到那個一直低著頭的服務員,她顫著聲音道歉,被黎小姐寬宏大量地揭過了。
經理呵斥她,這點事都辦不好!讓她收拾好東西快下去,別礙眼。
她蹲在地上,彎身低頭撿起地上玻璃碎片,紅酒漬沾在她手上,和刺痛了她手心的碎片一起。
她分明就在人群中間的位置,然而沒人看到她那雙粗糙的手已經被刺破,鮮血如注。
沒人看見她,好像她就長在那里,她不是人,是一塊不起眼的石頭。
過來和黎茵攀談的人踩過她的手,很快地,聲音從低拔高,“黎小姐!真不愧是江州千金的表率,工作能力強,又這么好心腸,實在難得!”
她默默收拾好了地上狼藉,低著頭出了門,在昏暗的長廊里,她止住了腳步,控制不住失聲痛哭。
“你還好嗎?”
一只手出現在她面前,遞過來的是一塊柔軟的格紋手帕,極為昂貴的logo昭示著它的價格也不俗。
她難以抑制的哭聲一下啞然,竟然生生止住了,“抱歉,我不是故意吵到你……”
男人極為爽朗地笑,“是不是我忽然出現嚇到了你?那應該我說抱歉才對。”
他不由分說,用手帕擦拭了她手上的血跡,年輕女生手掌的傷口刺疼,她直往后退。
但那個男人依然牢牢地抓著她的手,見她抗拒,只好把手帕塞到她手上。
“我不是壞人,你別怕,條件有限,我在手帕上擦了點酒,你自己擦一擦傷口。”
手帕上帶著淡淡的酒精味,他見她不動,接著耐心說:“稍微消毒一下,要是傷口感染很麻煩的。你去找經理吧,就說你是我朋友,讓他給你休傷假。”
那個低了一晚上的頭的女生終于慢慢,慢慢抬起頭來。
那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。
男人笑瞇瞇的,似乎天生就是那樣一張和善溫柔的笑臉。
“我叫羅岷,經理會給我一點面子的,去吧。”
那個哭得有些沙啞的女聲終于下定決心:“我叫祝o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