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習慣。”他隨口說,“我也算是給你幫忙了?”
李善儀“唔”含糊應了一聲,他的眼睛微微彎了。
“請我吃飯。”
“我沒錢下館子。”
“謝小荷說你常下廚。”
“我做飯很難吃。”
“我不介意。”
李善儀的表情像見了鬼:“你不是有廚師嗎?”
“他不來了。”顧寒聲柔和的眼神透出一點無奈,“被一個混混撬走了,我今晚沒飯吃。”
顧寒聲回來路上收到的簡訊,那廚師和跟他有些年頭了,說的理由也坦誠,“路先生說,不管你叫價多少,付我三倍月薪。”
顧寒聲笑了。
他沒有挽留,人要往高處走,他對廚師說,“我會給他報個好價格。”
“謝謝顧總。”
平和地掛了電話。他想,人不會一輩子只吃一個廚子的菜,然而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,他讓二廚從江州過來,對方很抱歉地說,路先生把他也一并挖走了。
當年的事件不是秘密,路正挖了這么多年,還是知道了一點。
顧寒聲十八歲那年,在餐廳出了一場事故。
巨大的吊燈從天而降,碎裂的玻璃迸濺扎在他手上,有毒的菜肴讓他脫力倒下,還有陷入黑暗之前,神態扭曲地抓住自己的手的廚師。
那是一種無法擺脫的陰影。
―
李善儀拉了他一把,“真可憐,那我請你吧,免費的。”
她去洗臉洗手,轉身進到廚房里,聲音不輕不重地傳過來。
“但我做飯很難吃。”
他在餐桌前站著,半開放的廚房能看到李善儀在屋里的動作,她拿過食材在他面前掠過:“新鮮綠色無污染,外面賣很貴。”其實她想給他看,她的動作很干凈,不會在菜里加料。
顧寒聲奇怪李善儀到底多缺錢?她總是在強調錢。
羅岷發來的資訊,他看到了路正打人的視頻,沒拍到臉,只播放到十幾秒的位置,視頻被下架了。
路家自己就是做媒體起家,公關是業內首屈一指。帽子傳了幾個知名紈绔的頭上,最后卻扣到了路家那個私生子頭頂上。
他冷冷笑了。
謝小荷把騷擾電話掛了,隨手點開手機當地新聞的最新推送。
“震驚!路氏少爺遭碰瓷,當街打人!”
評論一邊倒,有人說,打人固然不對,碰瓷就是對的了?水軍下場,成功把問題歪到了碰瓷這個社會誠信問題上。
強權無視法度的行為,在歪掉的討論中被輕輕抹去,輕輕放下,那位路家自始自終沒有露面的私生子抗下了這件事,及時發布了一篇致歉。
謝小荷看到“本人無意占用公共資源”,覺得沒勁透頂,她扔下手機起來接前臺的座機電話。
有人要訂房。
她捂著話筒對李善儀輕聲說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