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十七章打破
眼前被水霧蒙花了眼睛,她似乎很難看清,于是伸手,模糊的碰在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。
顧寒聲很及時地往后撤,“我有未婚妻了。“
李善儀說:“對。”
她深深吸氣,收回的手用力抹了把臉,心里的酸澀好像也被擦干了。
她看清了他們之間的距離,從沉溺的回憶里,把理智打撈回來,她撐不起那個虛偽的笑了,反正他也說自己笑得難看,她神色淡淡,望著他。
“沒別的事了,我們回去吧。”
顧寒聲盯著她濕漉漉的眼睛,李善儀用力擦了擦,轉身走了。
“李善儀,”他忘了裝模做樣叫她李小姐,遲疑地打量她:“你沒事了?”
“能有什么事?”
“是啊,能有什么事?不知道是誰哭得那么厲害,我以為我又說錯話了。”他語氣帶著嘲諷,但聲音低了一些,有些放下身段哄她的意味,免得再惹她掉眼淚。
風把他的聲音也往后推遠了。
李善儀大步在沙灘上走,她往前看到好遠的路。海風揚起她的頭發,也托著她沉沉下落的心。
“我只是太開心了,本來以為賺不到的錢又長翅膀飛我兜里了,這不值得掉兩滴眼淚嗎?”她反倒有種怪他自亂陣腳的意思。
“沒見過你這樣。”他以為李善儀是那種,什么苦都能咽下去變成尖刺的女人。
“那你長見識了。”
顧寒聲輕輕嗤一聲,走快兩步跟了上去。
李善儀這個女人,又愛錢,又別扭,嘴里還沒句真話。
但奇怪的是,他并不討厭她。
民宿的燈牌換了。門前的白光特別亮,遠遠亮著,撲向光源除了幾只飛蛾,還有從小路走來,越走越快的李善儀。門前的水流還沒干透,她的眼睛只瞥過去一眼,了然的略過去了。她沒有停留,踩著水推開院門。
顧寒聲看她進了門,在那條小路上停步,他接了一個電話。
對面的人很雀躍,“顧寒聲,好久不見,聽說你在梨城玩得很開心啊。”
電話那邊的聲音透著頑劣和輕慢,動作卻不一致。他猛的關上車門,一手接電話,另一只手轉著鑰匙圈。斑馬線上橫著一個倒下去的人影,漫開的暗紅色染了一大片。
“路少……饒了我這次……”
對方伸手抓著他的褲腿求饒,噴出的血沫沾上了他的鞋子。
路正眉間戾氣更重了,狠狠踹在他心口,罵了聲晦氣。
顧寒聲皺眉,“路正,你又在做什么?”
“沒什么,處理點小事,不牢顧總費心了。”他往旁邊看了一眼,手下跑過來幫他善后,他想起什么,笑了聲:“我這邊處理好就過去找你敘舊。”
顧寒聲語氣沒什么起伏,他對路正的德行再清楚不過,意有所指地開口:“做人留一線,別人說你是瘋狗,你就真的要做條見誰咬誰的瘋狗嗎?”
路正回頭,朝手下的人稍微抬手,他們訓練有素地把人拖走。
“你怕了?還是怕我不去,在這里激我?顧寒聲,我越來越不懂你了,你總是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,指揮別人不要越線,這有什么好?”
他知道路正不會被任何人勸說而改變,仍然有涵養地回答:“很好,至少我睡得很安穩。”
路正有失眠癥,顧寒聲說這句話,無疑實在在嘲諷他虧心事做多了睡不著。他眉毛跳了一下,聲音不輕不重地說:“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