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個月了,穩婆說……可以了……不會有事的……”
悅只覺得渾身發燙,腦子里亂哄哄的,哪里還聽得清他在說什么。什么可不可以的?
“我……我哪兒知道……”她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,聲音細若蚊蠅。
細碎的吻,如雨點般落下,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,一路蔓延。
室內的溫度,節節攀升,像是要把人融化。
然而,就在這旖旎氛圍即將到達之時,男人卻猛地停了下來。
他長長地嘆了口氣,翻身躺回了原處,只留給她一個寬闊的背影,像是一座沉默的山。
悅愣怔了片刻,才緩緩回神,身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。
她側過身,看著男人緊繃的背部線條,心里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,五味雜陳。
心疼,無奈,還有一絲絲的……甜蜜?
自從成親以來,無論她身子是否方便,他都堅持與她同榻而眠,從未有過絲毫逾矩,像是個苦行僧。
“早知道……當初就該把表妹留下,給你做個暖床的通房……”悅小聲嘟囔著,像是在抱怨,又像是在撒嬌。
“閉嘴!”
霍辰猛地轉過身,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。
悅被他嚇了一跳,卻還是忍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。
她伸出手指,輕輕戳了戳他的腰窩:
“兇什么兇嘛……我又沒說錯……”
話音未落,一只胳膊伸過來,霸道地將她攬入了懷中,緊緊地箍著,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里。
悅順勢靠進他溫暖的胸膛,找了個舒適的躺姿,沉沉睡去,嘴角還掛著一絲滿足的微笑。
――――
古子云霆的院落里,一改往日的肅靜,處處透著喜慶。
大紅燈籠高高掛起,廊檐下新添了幾盆盛開的牡丹,就連灑掃的丫鬟們,也都換上了顏色鮮亮的衣裙。
下人們忙進忙出,臉上都洋溢著喜氣,但這份喜氣,更多的是因為老爺高升,而非為了迎接即將歸來的女主人。
正房內,古母端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,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,手里緊緊攥著一串佛珠,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。
不多時,古子云霆攜著婉柔,出現在了門口,身后還跟著幾個提著禮盒的丫鬟。
古母一見到婉柔那張明艷動人的臉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像是吞了一只蒼蠅般難受。
“見過婆母。”
婉柔盈盈下拜,姿態優雅,聲音也柔和了幾分。
古母卻像是沒看見似的,冷哼一聲,端起茶盞,自顧自地啜飲起來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婉柔也不惱,緩緩起身,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,仿佛這里是她自己的家一般。
古母眉頭緊鎖,目光如刀般射向婉柔,手中的茶盞“啪”的一聲,重重地擱在了桌上:
“長輩還沒發話,你就敢坐下?這規矩,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?看來這些年,你一個人在外面,是越發沒了體統!”
古子云霆剛要開口替婉柔辯解,卻被婉柔搶先一步打斷,一個眼神制止了他:
“婆母您是何等慈愛之人,又怎會忍心讓兒媳一直跪著呢?”
婉柔笑意盈盈,語氣溫婉,但話里卻綿里藏針:
“您說,是不是呀?媳婦兒可都是為了您著想。”
古母被她噎得一愣,張了張嘴,卻愣是沒說出半個字來,只能硬生生地將這口氣咽了回去,像吞了一塊燙嘴的山芋。
她狠狠地瞪了婉柔一眼,咬牙切齒道:
“當初是誰信誓旦旦,說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沈家大門的?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