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了，你和杜公子的婚期，定在什么時候了？”

“出了國喪。”悅回答。

紫蓮眼中閃過一絲陰霾，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，“那也快了，到時候，我們姐妹又能經常見面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悅勉強笑了笑。

又聊了會兒，紫蓮起身告辭。

回到醫館，杜澄已經在等她了。“不舍得？”

杜澄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，將紫蓮從回憶中拉回。她正環顧這間傾注了她無數心血的濟館，從前的一幕幕涌上心頭。

“那當然了。”紫蓮嬌嗔地橫了他一眼，指尖輕輕撫過身旁的藥柜。這藥柜還是她親自挑選的木料，請了最好的工匠打造。

“從里到外的裝潢，到一點一滴的經營，再到如今這小有名氣的局面，哪一樣不是我親手置辦起來的？要說舍得，那是萬萬不能夠。”她還記得剛開業時，為了招攬生意，她親自在門口派發藥茶。

杜澄靜靜地注視著她，眸中溫柔似水。

他知道，眼前的女子雖然有時會耍些小性子，骨子里透著傲氣，但她的確有這份傲氣的資本。她不僅生得一副好相貌，更兼具才情與智慧，縱然家族一朝敗落，也能憑一己之力在這世間立足。

無論外人如何評說她過往的遭遇，在他心中，她始終是那立于云端之上，不染纖塵的高貴女子。

“我知道，這是你全部的心血，”杜澄緩步上前，輕輕將她攬入懷中，“可往后的日子，有我呢。我會護著你，守著你，照顧你的下半生。”

紫蓮聽著這番情意綿綿的話，心里熨帖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。稍頓，她眼珠一轉，似是想到了什么，從他懷里微微抬起頭，帶著幾分試探的口吻問道：

“那……若是我與你成了婚，還想繼續打理這濟館呢？”

“那怎么行？”杜澄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，隨即又覺察到自己語氣似乎有些生硬，連忙放緩了神色，笑著解釋道，

“你可是未來的沈家主母，哪有高門貴婦親自拋頭露面，在外經營店鋪的道理？這傳出去，豈不有損家族顏面？不知道的，還以為咱們沈家連個媳婦都養不起呢。”

他停頓了一下，語氣更加柔和，“再說，我也舍不得你這般勞累。我的妻子，自然是要嬌養著的，只管錦衣玉食，享盡榮華便是。”

紫蓮聽罷，心里甜滋滋的，卻還是忍不住抬手，嬌嗔地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。杜澄見狀，眼底的溫柔愈發濃郁。

思緒一轉，紫蓮想起了白日里探望二姐悅時的見聞，話鋒一轉：

“對了，和你說個事兒。我今兒去看望二姐，你猜怎么著？”

杜澄挑眉，示意她說下去。

“她那婆婆，非要給二姐夫納妾，人都帶來了！結果你二姐夫死活不要，硬是把人給送回去了。”紫蓮繪聲繪色地描述著，仿佛親眼所見一般。

“哦？霍大人倒是對夫人情深義重。”杜澄附和道。

“可不是么，”紫蓮臉上帶著幾分得意，“再說我那小舅子，也是個癡情種。四妹嫁過去這么些年，一直沒能生個一兒半女，她婆婆也急得不行，可四妹夫就是不肯納妾，還說什么‘此生不離不棄’。”

她頓了頓，語氣中添了幾分幽怨，“你說，同樣是姐妹，怎么我就沒這么好的命呢？”

杜澄聽出了她話里的酸意，輕笑一聲，寬慰道：

“話也不能這么說，自古以來，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事。‘此生不離不棄’……那都是話本里才有的。”

他稍作停頓，語氣中帶了幾分猶豫，似乎在斟酌用詞，

“再說了，霍大人也好，向大人也罷，都還年輕，誰知道以后會不會變呢？而且……”

杜澄欲又止，最后還是壓低了聲音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