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褚戎敷衍道,顯然不想多說。
方映雪“嘁”了一聲,顯然不信他的鬼話,覺得他話里有話。
“沒什么事就別在這耽誤時間了,天不早了。”褚戎下了逐客令,語氣堅決。
這次她倒是乖乖就范了,沒有再糾纏。
她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,起身往外走。
走到門口,又回過頭來,笑瞇瞇地說,聲音里帶著一絲曖昧:
“晚上我給你送幾個我親手做的菜來,你可得等著我。”
“不用了,真不用。”褚戎連忙拒絕。
“等著!”方映雪丟下這句話,便扭著腰肢,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褚戎看著女人執拗的背影,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,這都什么事兒啊!
――
初一這日,沈家幾位主子在古母房里用膳,氣氛和樂融融。
古母懷里抱著寶貝孫兒,親自用小勺喂他吃米糊,臉上滿是慈愛。
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,還時不時地咯咯直笑,小手在空中揮舞,逗得古母也樂開了花,合不攏嘴。
“都動筷子呀,嘗嘗這新來的廚子手藝如何,看看合不合你們的胃口。”
古母心情大好,招呼著眾人。
她朝身后的一個婢女吩咐,語氣溫和:
“芍,大公子喜歡吃魚,你去給他布菜,仔細著些,別有刺。”
名叫芍的婢女應聲上前,走到古子云霆身側。
她微微俯身,用公筷夾起一塊魚肉,細心地剔去魚刺,然后才將魚肉放到古子云霆面前的碟子里。
婉柔坐在一旁,看著那婢女的動作,心中微微一動,這婢女,似乎有些眼生。
芍布菜時,身段婀娜,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韻味。
她先是夾了一塊松鼠桂魚,聲音輕柔地介紹:“這是新來廚子的拿手好菜,酸甜可口,最是開胃,大公子您嘗嘗鮮。”
接著,她又用勺子舀了一碗湯,小心翼翼地放在古子云霆手邊:“這是用文火慢燉了三個時辰的鴿子湯,最是滋補養人,大公子操勞,可得多喝些。”
她一邊布菜,一邊輕聲細語地介紹著每道菜的特點和功效,仿佛不是在布菜,而是在向心上人獻殷勤。
那聲音,柔媚婉轉,像三月的春風,輕輕拂過人的心田,讓人聽了心里癢癢的。
婉柔的目光,從那婢女的臉上,緩緩移到她的手上。
那雙手,白皙纖細,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,透著健康的粉色。
這雙手,可不像是在廚房里做粗活的手。
這丫頭,未免也太殷勤了些!而且,這舉手投足間的風情,哪像個普通的婢女?
婉柔心中疑竇叢生,她抬眼望向那婢女,想看清她的模樣。
只見那婢女約莫十六七歲,皮膚白凈,五官雖算不上絕色,卻也清秀端莊,組合在一起,別有一番韻味。
但婉柔確定,自己之前從未在古母身邊見過這號人物。
她心里,隱隱升起一絲不安,這婢女,究竟是什么來頭?“我這兒無事,快去照顧媽媽。”
古子云霆眼皮都沒抬,淡淡地吩咐。
那婢女卻像沒聽見似的,端著茶盞的手依舊懸在半空,殷勤得過了頭。
古子云霆的語氣里已帶了三分不悅,婢女這才反應過來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
她沒有立刻退下,而是怯生生地望向座上的古夫人。
古夫人端起茶盞,用蓋子輕輕撥動著浮沫,仿佛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。
婢女咬了咬唇,這才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,退回到古夫人身后,眼神卻還時不時地往古子云霆身上瞟。
婉柔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心里像被貓抓似的,煩躁得很。
這頓飯,她吃得心不在焉。
那婢女的一舉一動,都像一根刺,扎在她心里。
晚飯后,婉柔回到自己的院子,剛進門,就以身體不適為由打發了下人。
“都下去吧,沒我的吩咐,誰也不準進來。”
她吩咐道,聲音里透著疲憊。
待房中只剩下她和心腹丫鬟仲蘭,婉柔這才松弛下來,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