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如此,那她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。
“我把人打發到后廚,可不單單是因為她誤了時辰,”婉柔提高了聲音,確保屋里每個人都能聽清楚,“還因為她私下里亂嚼舌根,搬弄是非!”
古母一聽,臉色微微一變,但還是故作鎮定地抬了抬下巴,示意婉柔繼續說。
“今日請安的時候,母親您旁敲側擊,說我不知檢點,白日里……和夫君太過親近,有失體統。”婉柔說這話的時候,臉上沒有一絲波瀾,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。
可這話聽在別人耳朵里,卻無異于平地驚雷。
古母和嬤嬤的臉色“唰”的一下就變了,一陣紅一陣白,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古子云霆也是一愣,他沒想到母親竟然會說出這種話。
他了解婉柔,若不是被逼急了,她是絕對不會把這種私密話說出來的。
“這些房中事,母親又是怎么知道的呢?除了身邊伺候的人,還能有誰?”婉柔的目光如炬,直直地盯著古母,“消息傳得這么快,可見這丫頭平時就沒少在背后說三道四。”
古母被看得心虛不已,眼神閃爍著,不敢與婉柔對視。
“身為奴婢,把主子的私事到處宣揚,這種行為,就算直接趕出府去也不為過。我念在她是你指派的人,才只是把她調到后廚,已經算是給足了你面子。”
婉柔心中清楚,這丫頭八成是婆母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。
說不定,今早故意不叫醒自己,也是她和婆母事先商量好的!
婉柔雖然性子溫和,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。
“既然如此,把她調到后廚都算是便宜她了。”古子云霆也聽明白了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。
見兒子動了怒,古母的氣焰也消了大半。她知道,這事兒要是再鬧下去,對誰都沒好處。
婉柔走到嬤嬤面前,看著托盤里的東西,淡淡地說道:“我自幼便跟著母親學習如何管家,耳濡目染,也學了些皮毛。母親既然信得過我,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”
說著,她伸出手,就要去接那托盤。
嬤嬤嚇了一跳,手一抖,差點把托盤打翻。
婉柔的手落了個空,她也不惱,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嬤嬤。
嬤嬤被她看得心里發毛,求助地看向古母。
“剛進門就想著掌家,真是好大的威風!”古母冷嘲熱諷,話里帶刺。
婉柔歪著頭,一臉無辜地反問道:“這難道不是母親的意思嗎?我不過是順著您的心意罷了。還是說……您只是做做樣子,并不是真心想把管家權交給我?”
“你!”古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,氣得胸口一起一伏。
這小蹄子,真是伶牙俐齒!
嬤嬤見狀,連忙把托盤往古母身后藏了藏,生怕被婉柔搶了去。
屋子里的氣氛,頓時變得劍拔弩張。
婉柔見狀,收回了手,微微欠身行了一禮,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:“我院里的小廚房還燉著甜湯,現在估計搞定了,我去給老媽送一碗過去,您嘗嘗鮮。”
話說到這份上,也差不多了。婉柔也知道見好就收,畢竟還有夫君的面子在,不能鬧得太僵。
而且,她對這管家權也沒多大興趣,每天光是寫話本子就夠她忙活的了。
婉柔的退讓,給了古母一個臺階下。
嬤嬤也順勢把托盤收了起來,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兒子,你看看,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!”婉柔前腳剛走,古母后腳就開始告狀。
“新婦進門,哪來這么大膽子?還不是仗著有你撐腰!”
“你越是護著她,她就越是無法無天!現在就敢頂撞我,以后還不得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!”古母越說越激動,聲音也越來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