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棠知道,魚兒上鉤了。
她和婢女交換了一個眼神,悄然退下。
……
“皇后娘娘?只怕是無功而返了。”
平棠回過神來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。
“若非實在沒有辦法,皇上也不會出此下策。如今有了兩全其美的法子,他豈會輕易放棄?”
婢女連連點頭附和:
“娘娘所極是!那宋氏女,這次是在劫難逃了!”
她頓了頓,又有些好奇地問道:
“不過娘娘,您說皇上為何如此看重與北蠻的和親?竟不惜犧牲一位公主?”
平棠冷笑一聲。
“你還是太年輕了。和親,不過是權宜之計。與其讓一位公主遠嫁,年年進貢,不如用一個毫無價值的罪臣之女,換取北蠻的信任和支持。這筆買賣,皇上做得可精明著呢!”
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。
“更何況,和親之后,北蠻便成了大璽的姻親。若是將來北蠻有變,大璽也可名正順地出兵干預。這可比單純的武力征服,要高明得多。”
婢女聽得連連點頭,對自家主子的敬佩之情,又多了幾分。
瑤華殿內。
皇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寢殿,臉色蒼白如紙,腳步虛浮無力。
“漪漪,你……可有想過?”
她看著清漪,聲音嘶啞,帶著一絲絕望。
清漪緊咬下唇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幾乎掐出血來。
她當然不想嫁!
可若不嫁,便是抗旨不遵,不僅自己性命難保,更會連累整個盧家。
“漪兒不怕。”
她抬起頭,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。
“只要能為盧家洗刷冤屈,漪兒做什么都愿意!”
說完,她轉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“這苦命的孩子……”
皇后望著清漪的背影,心如刀絞,淚如雨下。
城郊小院。
得知消息的盧家,愁云慘淡,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。
“和親……又是和親!”
悅怒不可遏,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,震得茶杯“當啷”作響。
“為什么每次都是中原女子遠嫁?難道就不能讓那些蠻子嫁個公主過來嗎?”
他咆哮著,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。
茅父緩緩抬起頭,看了他一眼,長嘆一聲。
“孩子,你不懂……”
他搖了搖頭,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滄桑。
“自古以來,中原王朝都自詡天朝上國,視四方為蠻夷。嫁女,是恩賜,是籠絡;娶妻,是屈尊,是恥辱。更別說,皇室血統何等尊貴,又怎能容許外族血脈混入?”
茅父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悲哀。
“說到底,不過是‘利益’二字罷了……”京城,長街。
車水馬龍,人聲鼎沸,喧囂更勝往昔。
玄烈一行人縱馬穿行,引得路人退避三舍。
他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四周,馬鞭輕甩,打在空氣中,發出細微的聲響。
突然,一道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。
那女子不顧一切地橫穿街道,全然不顧正疾馳而來的馬隊,仿佛有什么急事。
玄烈瞳孔一縮,猛地收緊韁繩。
駿馬長嘶,馬蹄猛地騰空,險些將她撞倒。
女子驚呼一聲,一個踉蹌跌坐在地,手中的一包藥材也散落開來,滾的到處都是。
馬兒受驚,在原地不安地踏著步子。
“放肆!”
隨從見狀,厲聲呵斥。
“竟敢驚擾小汗王的座駕,不要命了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