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已經有些涼了,但他似乎并不在意。
等了一會兒,周圍靜悄悄的,悅并沒有出聲。
霍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,眼皮微微抬起,余光瞥見悅正襟危坐,直勾勾地盯著自己。
他哪能不明白這眼神的意思,這是等著他開口呢。
也是,兩年之期已到,這出戲,也該收場了。
霍辰放下茶盞,清了清嗓子,打破了沉默。
“這事兒……我來安排。”
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,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。
“嗯。”悅點點頭,表示同意。
“不過,你先別到處嚷嚷,等我這邊都安排妥當了,你再行動也不遲。”
霍辰特意囑咐了一句,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。
“知道啦知道啦。”
悅連連點頭,她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。
和離可不是兒戲,當初他們成親的時候就鬧得沸沸揚揚,如今要和離,還不知道外面會傳成什么樣子。
這么大的事,自然要謹慎行事,免得節外生枝。
“光陰似箭。”
悅望著窗外,感嘆了一句。
霍辰沒有接話,只是靜靜地坐著,燭光搖曳,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。
――
靖王府的正房內,燈火半明半暗。
常霜斜倚在軟榻上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屋子里靜悄悄的,只有輕微的呼吸聲。
地上跪著一個女子,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,頭埋得低低的,不敢發出一點聲音。
“說吧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常霜的聲音冰冷而嚴厲,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,直指跪在地上的女子。
那女子身子一顫,嘴唇哆嗦著,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“怎么,還要我親自問你?”
常霜見她不說話,臉色更加難看。
她向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,那嬤嬤立刻會意,快步走到跪著的女子身邊。
嬤嬤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衣領,用力一扯,將她的衣服撕開了一道口子。
雪白的肌膚上,幾道紅痕赫然入目,像是被人用鞭子抽打過一般。
常霜的瞳孔猛地一縮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她“騰”地一下站起身,指著那女子,聲音尖銳而扭曲:
“好啊!真是長本事了!命你給王爺端湯,你倒好,直接把自己送上去了!”
那女子正是小雪,她聽到常霜的話,嚇得魂飛魄散,拼命地磕頭求饒:
“王妃饒命,王妃饒命!不是奴婢的錯,是王爺他……”
“住口!”
常霜厲聲喝道,根本不聽她的解釋。
“你還敢狡辯?一個賤婢,也敢勾引王爺?我看你是活膩了!”
常霜越說越氣,胸口劇烈地起伏著,她真恨不得立刻把這個賤婢給活活打死!
這天夜里,正院的柴房里傳出凄厲的慘叫聲,一聲接著一聲,讓人毛骨悚然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,錢煜正在對鏡梳妝。
她的貼身婢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,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。
錢煜聽完,挑了挑眉,有些意外地說道:
“哦?還有這事兒?”
“千真萬確。”婢女低聲回道。
“這倒是有趣了。”
錢煜勾起嘴角,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。
她放下手中的梳子,轉過身,看著婢女,問道:
“那王妃打算怎么處置那個丫鬟?”
“聽說是要發賣出去。”婢女回答道。
“發賣?”錢煜的眼神閃了閃,似乎在盤算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