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挑了枚最小的,用指尖捻著在掌心轉了兩圈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剛才盛安織那囂張的樣子,是篤定她不敢動手嗎,可惜這場游戲里,誰是獵人誰是獵物,還沒定數呢。
她起身走到門口,指尖一彈,那枚微型追蹤器便悄無聲息地粘在了門框內側的積灰里。
她聽她姐姐說過,所有玩家進入系統后,都是在總控制室里陷入沉睡,進入副本的其實是由數據構成的意識體。
不會有人察覺到這種小把戲,只等盛安織經過,追蹤器就會自動吸附在她身上,屆時她的蹤跡便會被牢牢鎖定。
云婉婉拍了拍手上的灰,將手鐲重新扣上,眼神里透著勢在必得的冷光。
意識體在副本中會攜帶特殊的能量波動,這種追蹤器正是靠捕捉波動鎖定目標,不管在哪個副本都可以定位到。
雖然沒有追蹤器,她姐姐手下的人也能搜索得到,但有追蹤器,就能更精準地掌握盛安織幾人的動向了。
至于盛安織會不會殺了她?
她才不怕,她姐姐早就在系統權限里給她開了道“免死金牌”。
只要她不主動攻擊其他玩家,任何玩家對她的致命傷害都會被強行豁免。
因此,云婉婉完全是有恃無恐。
更何況她才不信盛安織會比她姐姐還要優秀。
她姐姐才是研究院最該站在頂端的人,而盛安織不過是踩著別人的心血往上爬,才顯得天資卓越罷了。
云婉婉轉身回了位置上。
王婆正好從灶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湯出來,看見只有云婉婉一個人在屋里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。
隨即把米湯往桌上一放,粗聲粗氣地問:“姑娘,你那兩個同伴呢?”
云婉婉早已換上了一副怯生生的模樣,眼眶微紅,聲音細弱:“他們說出去看看情況,讓我在這兒等他們。”
王婆粗糙的手掌在圍裙上擦了擦:“村子現在邪性得很,亂跑什么?”
云婉婉垂著眼,小聲應道:“我勸過他們,可他們不聽……”
“勸過不聽那也沒辦法,”王婆端起米湯往她面前推了推,“來,姑娘,把這個喝了,填填肚子,老婆子我這兒雖不富裕,一口熱乎飯還是有的。”
云婉婉接過碗的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,指尖觸到瓷碗的溫熱,怯怯道了聲謝。
米湯熬得稠厚,米香混著柴火的煙火氣漫上來,王婆不等見她喝,轉身又進了灶房。
另一邊,二人一鬼很快到了祠堂。
祠堂的木門虛掩著,門軸上積了層灰,混著空氣中彌漫的香燭味,嗆得顧清寄和薄承胤都咳嗽了起來。
盛安織飄在最前面,伸手推開虛掩的門。
門里面光線昏暗,正中央擺著一排蒙著布的牌位,供桌上的蠟燭燒得只剩半截,蠟油凝固成扭曲的形狀。
盛安織轉了轉手腕,那些凝固的蠟油突然像活過來似的,順著桌沿迅速往下爬,而后在地上蔓延開來。
她忙對顧清寄和薄承胤喊道:“別過來,退后!”
剛進門的顧清寄和薄承胤幾乎是本能地后跳半步,腳跟剛撞上門檻,就見那些蠟油在地上聚成了團。
像融化的瀝青般咕嘟冒泡,轉瞬凝成幾只布滿倒刺的手,猛地抓向離得最近的薄承胤腳踝。
薄承胤反應極快,腳尖在門檻上一蹬,整個人借力向后翻出半米,險險避開那只抓來的蠟油手。
可還沒等他站穩,地上又冒出數只同樣的手,指甲縫里還嵌著細碎的香灰,密密麻麻地朝著兩人圍攏過來。
顧清寄從空間里取出兩把匕首,扔給了薄承胤一把。
她手腕翻轉,精準劈向最近的一只蠟油手,刀鋒落下時像砍進了黏稠的泥沼澤,只帶出一串滋滋的聲響。
那只手反而順著刀身向上攀爬,黑褐色的蠟油濺在刀面上。
顧清寄心頭一緊,猛地松手后撤。
那把匕首被蠟油手牢牢裹住,瞬間凝固成一塊黑褐色的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