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之棉的動作這才稍微緩了緩，從被子里探出個小腦袋，眼眶紅紅的，可憐兮兮地看著盛安織：“想。”

“那棉棉乖乖自己睡，”盛安織笑著摸了摸小姑娘的頭，“小姑姑很快就掀桌子。”

頓了頓，她又補充了一句：“小姑姑明天沒事，可以陪你玩一整天哦。”

顧之棉眨了眨眼，覺得很劃算，又提要求道：“那我要學高級二十四點游戲。”

沒想到小姑娘這么好學，盛安織佯裝為難：“高級二十四點游戲啊，那確實有點難。”

顧之棉睜大眼睛看著她，她彎眸一笑：“不過我們家棉棉聰明，肯定沒問題，明天小姑姑就教你。”

顧之棉興奮得小臉通紅，用力地點點頭：“嗯嗯，我一定會好好學的。”

顧清寄幫她把被子掖好：“那你現在乖乖自己睡覺，養足精神，不然明天我就不讓你小姑姑教你了。”

顧之棉立刻閉上了眼睛。

本來還是和姑姑睡呢，現在就變成自己睡了。

盛安織被小姑娘這可愛又聽話的模樣逗笑了，拉了拉顧清寄，半開玩笑。

“你覺得讓顧先生和嫂子把棉棉過繼給我們，然后他們再生一個的可能性有多大？”

“真敢想啊，”顧清寄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，“棉棉被他們視如珍寶，怎么可能輕易過繼給我們。”

被子里的顧之棉悄悄將眼睛露出一條縫，耳朵也豎了起來，偷聽著他們的對話。

盛安織有些遺憾：“我是真的喜歡這孩子。”

“她也是真的喜歡你，爸媽都不纏著，就纏著你，你可別把她寵壞了，不然她調皮搗蛋起來，有你頭疼的。”

“不會吧，棉棉多乖啊？”盛安織對此持懷疑態度。

顧清寄哼笑一聲：“怎么不會，別被她的表象迷惑了，她是喜歡你，所以裝得乖，其實主意多著呢。”

“一旦脫離了大人的視線，她能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，上房揭瓦，都有可能，只是你還沒見識過。”

顧家基因強大，沒有一個孩子是真正省油的燈，當然也包括顧之棉。

“你確定不是在說你自己嗎？”盛安織越聽越覺得這不是顧之棉能做出來的事，更像顧清寄的性格。

顧清寄把人逮在懷里捏了捏臉，大方承認：“我是單純的性格皮，但我每次闖禍都是直來直去。”

“讓我爸媽或者我哥逮到，直接就是認錯罰跪一頓打，我可沒棉棉那么厲害，犯了錯還能把大家哄得團團轉。”

“直接打啊，”盛安織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，睜大了眼睛，“孩子還小，怎么不以引導為主呢？”

“按照我們家的教育觀念，嚴厲的手段是一種快速糾錯的方式，不過棉棉有個心疼孩子的媽媽，我哥不敢打。”

“但他小時候沒少打我，”顧清寄磨了磨牙，“我爸和我二叔他們都沒動過我姑姑，我倒是天天讓我哥打。”

偷聽的顧之棉越聽越覺得她家姑姑好可憐。

從小就被自家哥哥無條件寵著的盛安織也有些同情顧清寄：“你受苦了。”

顧清寄抱著她，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：“還好，我打小皮實，有時候我爺爺奶奶也會過來象征性地阻止一下。”

從小就被自家爺爺奶奶捧在手心里呵護備至的盛安織更同情她了：“別說了，親愛的，這樣會給我一種全家都在虐待你的錯覺。”

顧清寄本來就只是陳述事實，聽了這話，哭笑不得：“哪有這么夸張。”

她用余光看了顧之棉一眼，正好對上顧之棉露在被子外的眼睛，頓時一挑眉：“你怎么還沒睡？”

顧之棉見偷聽被發現，大腦飛速轉動，乖巧道：“本來是睡著了的，但是剛才不小心做了個噩夢，被嚇醒了。”

顧清寄也不拆穿她：“快睡吧。”

顧之棉忙點點頭，閉上眼睛裝睡。

這次顧清寄和盛安織不說話了，等顧之棉呼吸漸漸平穩，顧清寄才壓低了聲音：“不早了，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