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張偉從工地帶回警局時,天色已近黃昏。
審訊室里,白熾燈的光線明亮刺眼,張偉坐在金屬椅上,雙手放在膝蓋上,身體微微前傾,看似配合,卻始終保持著警惕。
夏天坐在對面,面前攤著張偉的個人信息表、工地證記錄,以及從他住處搜出的降噪耳塞包裝盒照片,一場心理博弈即將開始。
“張偉,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和趙強的接觸情況,也知道你案發當晚見過他,現在需要你如實回答,你和趙強的案件到底有沒有關系?”
夏天開門見山,目光緊緊盯著張偉的眼睛。
張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隨即快速搖頭:“我和他沒關系!我只是和他一起工作過,案發當晚他找過我,但我沒答應陪他出去,之后發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!那些襲擊案都是他一個人做的,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!”
他的聲音刻意提高,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,可緊握的雙手卻暴露了緊張
——
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“你說你不知道后續情況,那趙強來找你時,手里拿著鋼管,還戴著降噪耳塞,你就沒覺得奇怪嗎?”
夏天追問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。
“我……
我覺得他就是心情不好,想找個人發泄,沒想到他會去做那種事!”
張偉的眼神開始飄忽,不敢與夏天對視,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,“我要是知道他要去襲擊別人,肯定會阻止他的,我真的沒參與!”
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,無論夏天如何提問,張偉始終堅稱自己只是知情未報,從未參與作案,甚至反復強調
“我有不在場證明,案發時我在家睡覺,鄰居可以作證”。可當警方聯系他口中的
“鄰居”
時,鄰居卻表示
“當晚沒注意張偉是否在家,也沒聽到他屋里有動靜”,所謂的
“不在場證明”
根本無法核實。
審訊陷入僵局,夏天走出審訊室,揉了揉眉心。
張偉的供述看似無懈可擊,卻處處透著反常
——
他對關鍵細節的回避、過度強調
“無關”
的態度,都讓夏天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。
他拿出手機,在偵探交流群里同步審訊進展:“張偉否認參與襲擊案,堅稱僅知情未報,但對關鍵細節回避,不在場證明無法核實,現有證據不足以突破其心理防線,求突破方法。”
消息發出后,一個新的頭像突然亮起
——
是此前預熱過的姚學琛,擅長通過微表情與肢體語判斷謊。
他很快發來消息:“審訊時可重點觀察嫌疑人回答‘是否認識受害者’‘案發時段具體行蹤’這類關鍵問題時的微表情。人在說謊時,會出現無意識的生理反應,如眼神閃躲、瞳孔收縮、手部僵硬或頻繁小動作,尤其是被問到‘是否認識受害者’時,若曾參與作案或知曉更多內情,會因擔心暴露關聯而產生明顯情緒波動。”
姚學琛還補充了具體觀察要點:“提問時保持語氣平穩,不要提前透露受害者信息,突然拋出‘你認識李薇或王護士嗎’,觀察他的第一反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