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幾分鐘，確認那蟻后逃進更深的地底后，路鳴切換回雨女的形態，將黑水領域擴散至極限。

五十公里的范圍鋪著一層薄薄的黑水，而且這些黑水還隨著雨女的移動而移動著。

黑水像一張浸透墨汁的綢緞，貼著森林的肌理，無聲地向前滑行。

雨女赤足踩在黑水上，那層黑水主動隆起，托住她，像臣子托起女王。

她抬手，黑傘“啪”地旋開一寸，傘骨邊緣落下一滴漆黑的雨滴，落在水面，“噗通”一聲融入其中。

落點的黑水立刻波動起來，波紋迅速擴散，搜尋心跳與體溫。

第一只獵物在三點七公里外被發現。

抓著峰靈玄龜瞬間移動過去。

那是一頭尚未變異的馬鹿，四肢被黑水形成的鎖鏈困住，在那不斷地嘶吼著。

“沒變異的要不要？”

不等峰靈玄龜回答，她擺著手。

“先收了再說，給他們當食物也不能挑。”

黑水漫過它的腳踝，瞬間融入肌膚，鹿耳猛然立起，卻已來不及。

鹿眼從驚恐帶著血絲到變得平靜沒有波動，映出雨女的倒影，隨后溫順地跪下，其額頭出現了一把黑傘的標志。

“傘奴。”

雨女輕聲命名。

傘奴馬鹿順著她的旨意走進峰靈玄龜的神山。

她繼續向前。

黑水所過之處，森林的聲層被逐層剝除，本就稀少的蟲鳴消失，然后是夜梟，最后連風也在不斷落下的黑雨中閉上了嘴，只剩雨絲落在墨湖上的輕叩——那是她的腳步。

第二只、第三只……

一頭變異野豬，背脊上生出金屬般的倒刺，被黑水卷住時還想反擊，獠牙挑起樹木。

雨女連傘都未傾斜，只屈指一彈，烏云里游走著的銀蛇猛然落下。

“轟——隆。”

金屬倒刺頓時變成引雷針，雷蛇自金屬倒刺涌入，從內部炸開，把野豬的內臟烤成半熟，心臟跳動的頻率也緩了下去。

失去行動能力，黑水的感染越發迅猛，不多時，他的獠牙上也多出了一把黑傘的印記。

控制黑水將它托舉到峰靈玄龜的神山上。

“快收進去，看看能不能治好，治不好就給你的住戶吃了。”

峰靈玄龜無語的將這變異野豬送進去。

“你得進去解除它的印記，不然我沒法打上神山印記，靈泉的效果它也享受不了。”

雨女點點頭，也隨著進入神山。

就在她進入神山的瞬間，外界的烏云，黑水領域凝固了一瞬間，隨后開始淡化消失。

雨女解除那大野豬的傘奴印記后立刻回到外界，才幾秒的時間，自己的烏云和黑水領域居然縮水了五分之一。

想了想，是因為孕靈神山和現實世界的規則沖突導致的，她進入神山，等于去到另一個世界，黑水領域和雨災失去信標就開始慢慢消散了。

回到了森林，再次招來雨災和黑水領域。

更多的獵物出現在黑水領域的感知中。

松鼠、豺狼、甚至一條變異的翡翠樹蚺，只要被黑水吻過，身上都會出現相同的黑色雨傘印記。

它們不再逃跑，而是排成一條長隊，有序的走進峰靈玄龜的神山之中。

“要是我也有你這能力該多好啊，我這神山的住戶或許很快就能住滿了。”

雨女聳聳肩。

“可惜我教不了你，不過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讓那四只副巢蟻后進化成蟻后。”

峰靈玄龜輕嘆。

“蟻后還活著，它們這些子嗣怎么可能會超過自己的血脈源頭。”

雨女不再回話，專心感知著黑水領域。

五十公里的圓，很快變成一座移動的黑色牧場。

她停在一片冷杉高地，黑水托舉著她升至高空，俯瞰這被黑水領域覆蓋的森林。

“我走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