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中世界。
路鳴陷于黏稠的黑暗中,腳踩在水波一樣觸感的霧氣中。
身前十余米處站著身穿血紅長袍的青年,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空間,他的輪廓若隱若現,模糊不清,像被揉皺的紙,無論怎么聚焦,五官都融在朦朧的光暈里。
他身后的巨樹卻清晰得令人發寒,樹干粗得要十幾人合抱,枝丫瘋長到遮蔽整個天空,丁點陽光都滲不進來。
深褐色的樹皮上爬滿灰綠色藤條,如同活著的蛇一般在空中晃動,甚至有些垂落在地的正順著他的腳踝往上纏繞,尖銳的嫩芽刺破工裝長褲鉆進皮膚,帶著潮濕的土腥氣。
“你看這樹。”
青年的聲音像浸在水里,含糊又冰冷。
路鳴忽然發現藤條已纏到胸口,勒得肋骨發疼,刺入皮膚的嫩芽在血管里輕輕顫動,像在丈量養分的多少。
青年向前走了半步,光暈里的輪廓似乎笑了笑。
“它需要新的根須。”
藤條猛地收緊,路鳴聽見自己骨頭咯吱作響,肋骨刺破內臟,一股咸腥味涌出。
青年的話如同死神低語,回蕩在他的耳邊。
“成為我的養分吧。”
路鳴猛地坐起,重重的喘著粗氣,如同溺水之人重回陸地大口呼吸的模樣。
身下的床墊被汗水浸濕,留下一個深色人影的汗水痕跡。
“是夢?”
靠在床頭上緩了好一會,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。
“怎么會這么真實?跟平行世界那個夢不相上下了,難道有什么特殊寓意?可惜手機不能用了,不然都想上網看看寓意了。”
又過了一段時間,路鳴走到窗前,說道。
“先找點模擬介質放著吧,我現在總算知道他們用能力為什么這么摳搜了。”
雨下了一整夜,在天明之時,與紅霧一同消散,只是天空還是灰蒙蒙的,不見陽光。
路鳴眉心的天賦水晶經過一夜的提純轉化,已經儲滿了能量,看著灰蒙蒙的天空,轉身拿出行床頭柜里剩下的兩袋薯片,拍成細小碎末倒進嘴里,幾下吃了個干凈。
翻找出一個紅色的書包,將其中一套寬松一點的衣服裝進去,說道。
“紅點就紅點吧,紅紅火火嘛。”
隨后來到走廊上,潮濕味撲鼻而來,小心的來到隔壁房間門前,輕輕推動。
毫無反應,隨后手指如同液體,涌入門鎖。
“咔嚓。”
輕輕扭動,推開房門。
屋內擺設整潔有序,沒有人入住,路鳴有些失望的離開,去到8042門前,依舊推不開。
“不會又是無人入住吧?”
開鎖,推門,屋內地面和墻壁上有著大片黑色血跡,半具干枯的女性尸骸橫在床尾地面,血液布滿尸骸下方。
地面上的血痕呈拖拽狀,還有著手掌印,就像下半身被撕裂了,僅靠著雙手支撐著移動,所以留下深深的手印。
“下半身在床尾,這拖拽痕跡像是往廁所去了,難道在這里面?”
輕輕撥動房門,沒有光線根本看不見里面有什么,靈敏姿態下走起路來悄無聲息無聲息,更不用說這酒店鋪有地毯,繞過廁所,小心的變換出刀刃,貼著滿是黑色污血的墻壁前進。
還未離開衛生間的轉角,五根尖銳的血色指甲掃向臉龐,手臂變幻的骨刀急忙豎在身前,擋住這橫掃過來,足有十厘米長,猩紅中帶有金屬質感的爪子,接觸瞬間,路鳴的骨刀像是豆腐一般被直接掃斷。
但也不是沒有起到阻止作用,停頓的那一秒,路鳴強忍斷手之痛,蹲下身釋放虎威,斷刃再次變換出幾厘米的刀身,帶著高頻振動直取感染者頭顱。
戰斗只在呼吸間便結束了,黑色污血像開了閘的水龍頭,呲呲噴濺。
路鳴連忙將頭顱踢到一邊,拉過滿是血痂的床單,充當臨時容器放在地上,站到床上,將利爪狩獵者倒起來放血。
廁所里發出微弱的聲音,路鳴將尸骸平放在床上,繼續接血,手臂變長去推開廁所門,他可沒有忘記這第二具感染者。
低低的嘶吼聲從黑暗中傳出,一具身材怪異的感染者踉蹌爬出,上半身是赤裸的,正常人類女性的身體,只是此時已經變得猩紅,而下半身只有十幾厘米高,顏色略顯暗淡,就像是新長出來肢體一樣。
雙臂撐地爬行,兩條短小的腿輔助前進,沒有特殊標識,只是一只普通感染者,甚至沒能靠近路鳴,就被斬了頭顱,跌倒在地,污血涌出。
路鳴搖著頭,拿起桌上的兩瓶礦泉水,喝掉一半后全部倒出,裝起了床單中的黑血。
因為沒有容器,只裝了一半,路鳴掂量了一下點點頭。
“還行,夠一次。”
隨后坐到感染者指甲邊上,比劃了一下長度,手臂幻化成骨刀敲了敲,發出清脆的碰撞聲,再撿起頭顱看了看,藍色紋路已經蔓延到脖子上。
“這長度,硬度,足夠熔煉成兩柄匕首或者一把十幾厘米的短刀了。”
感染者死后,血肉會在短時間內腐化,但骨骼指甲卻不會消失,如果是某類特殊感染者或者異種泰坦,特異部分甚至會留存下來,只需要簡單加工就可以當做新的武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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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脊骨戰將的脊骨大劍,角牛的大角,利爪狩獵者的十指以及指甲都能保留下來。
路鳴的記憶中就有一種天賦水晶可以將這些肢體進行二次鍛造加工,形成新的武器,同時能保留武器原本材料的部分特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