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米花町,空氣里還帶著梅雨季后的潮濕悶熱。沈慕在一陣刺耳的鬧鈴聲里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自己出租屋那熟悉的天花板,而是陌生的白色墻壁,以及墻上貼著的
“米花町警署職員守則”。
他猛地坐起身,腦袋里傳來一陣鈍痛,無數陌生的記憶碎片涌了進來
——
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沈慕,是米花町警署剛入職三天的犯罪側寫師助理,昨天還因為緊張,在第一次參與案件討論時說錯了話。
“我這是……
穿越了?”
沈慕捏了捏自己的臉頰,清晰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夢。他掀開被子下床,走到鏡子前,鏡中的青年有著干凈的短發,眼神里還帶著剛畢業的青澀,和記憶里自己的模樣有七分相似,卻又多了幾分屬于這個世界的柔和。
就在這時,床頭柜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,屏幕上跳動著
“高木涉”
三個字。沈慕深吸一口氣,接起電話,盡量模仿原主的語氣:“喂,高木前輩?”
“沈慕啊,趕緊來警署!米花町三丁目的公寓發生了一起zisha案,目暮警官讓我們馬上過去!”
電話那頭的高木涉語速飛快,還夾雜著翻動文件的沙沙聲。
zisha案?沈慕心里咯噔一下。在柯學世界里,哪有那么多簡單的zisha案?他不敢耽誤,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警服外套就往外跑。
趕到案發現場時,公寓樓下已經拉起了黃色警戒線,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正在維持秩序,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居民。高木涉看到沈慕,立刻揮手招呼他過來:“這邊!死者是獨居的女性,名叫佐藤雪,28
歲,是一家設計公司的職員。”
沈慕跟著高木涉走進公寓,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混雜在一起,讓人有些不適。客廳中央的地板上,蓋著一塊白色的布,布下隱約能看出一個人形輪廓。目暮警官正蹲在一旁,眉頭緊鎖地看著什么。
“目暮警官!”
高木涉敬了個禮。
目暮警官抬起頭,看到沈慕,點了點頭:“沈慕來了?正好,你是側寫師助理,過來看看現場,有沒有什么發現。”
沈慕走到白布旁,深吸一口氣,輕輕掀開了白布的一角。死者佐藤雪躺在地板上,臉色蒼白如紙,手腕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,鮮血已經凝固成了暗紅色,染紅了周圍的地毯。她的右手邊,放著一把水果刀,刀柄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紋。
桌子上,放著一封攤開的遺書,上面的字跡娟秀,內容大概是說自己工作壓力太大,對生活失去了希望,選擇結束生命。
周圍的警察紛紛議論起來:“看起來就是典型的zisha啊,遺書、兇器都有,指紋也對上了。”
“是啊,現在的年輕人,壓力確實大。”
沈慕卻皺起了眉頭。他蹲下身,仔細觀察著死者的傷口。傷口雖然長,但深淺不一,靠近手腕內側的地方較淺,外側卻異常較深,這和一般zisha者傷口
“由淺入深”
的特點不太一樣。
而且,死者的手指關節處很干凈,沒有沾染到血跡
——
如果是自己割腕,手指很容易碰到傷口附近的血。
他又走到桌子前,拿起遺書仔細看了看。遺書的字跡雖然娟秀,但筆鋒有些僵硬,尤其是在
“生活”“希望”
這些詞的筆畫上,有明顯的停頓和顫抖,不像是正常書寫時的狀態。
更奇怪的是,桌子上的墨水瓶是蓋著的,而遺書是用鋼筆寫的
——
一個決心zisha的人,會在寫完遺書后,還特意把墨水瓶蓋好嗎?
“不對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