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待太后娘娘空閑了,會為公主操心的。”
秦嬤嬤丟下這一句,慌似的跑了。生怕徐攸嵐抓著她問太后什么時候空閑。
原地,徐攸嵐落寞轉身,一步三回頭。
等出了慈寧宮,轉了另一個宮道,她臉上的笑意完全止不住了。
楊嬤嬤舒了一口氣:“公主,您剛剛嚇死老奴了,怎么敢和太后這般說話,萬一她生氣了怎么辦?”
“她生氣了又能如何?還能殺了我?”徐攸嵐一點不怕。
太后這時候召見她,又說要為她找駙馬,擺明了在陛下那吃癟,想從她這里找突破口。
“你瞧――”徐攸嵐抬了抬下巴,另一個等不及的來探聽了。宮道前端,侯公公悄然立著,瞧見徐攸嵐小跑過來,“公主,陛下召見。”
“走吧走吧,我正想找舅舅呢,太后娘娘說要給我找駙馬。”
都不需要侯公公試探,徐攸嵐竹筒倒豆子般把慈寧宮的對話全交代了。
侯公公不敢吭聲,腳下步伐更快了些。
宣德殿。
徐攸嵐人沒到,啟德帝已經知道慈寧宮的對話,發了一通邪火。
“陛下,安泰公主求見。”
“讓她進來。”啟德帝斂好情緒,坐回龍椅中,佯裝看奏章的淡定模樣。
徐攸嵐帶著楊嬤嬤款款入內,屈膝:“給陛下請安,陛下萬福。”
“快起來。”啟德帝嗓音溫和,嗔怪道:“喊什么陛下,怪生分的。”
提及這個,徐攸嵐立馬紅了眼眶,她嗖一下起身,“舅舅既問了,我也不憋著了。我想問,太后要為我找駙馬,是您的意思嗎?”
“這怎么會是朕的意思。”啟德帝連連搖頭,“你這剛喪夫,心情定然還沒好轉,朕哪能這樣委屈你。”
“不過,太后想來也是心疼你。”他隨意補了一句,以防被人詬病他與太后不和。
徐攸嵐冷哼,“還是舅舅疼我,反正我話撂這了,不找駙馬,我一個人也能好好過。”
“好好好,舅舅都依你。”啟德帝巴不得呢,徐攸嵐最好一輩子與侯府牽扯著,若真嫁了人,保不齊心思落在新的人家,容易生事端。
而永寧侯府,一門全廢物,不足為懼。
“今日召見你啊,一是舅舅看你這么久沒進宮想你了,二就是二月二龍抬頭那日,宮中會設宴,到時候你啊帶著你那兩個孩子一塊進宮熱鬧熱鬧。”
徐攸嵐眼眸微閃,這是非要將她綁定在永寧侯府這艘要爛的船上啊。
“遵命。”
“天色不早了,回吧。”啟德帝擺擺手。
徐攸嵐行禮退下。
她離開之后,侯公公將徐攸嵐對太后抱怨的話復述了一遍。
“你覺得她對太后的不滿,真的假的?”
侯公公斟酌:“公主性子,不像會說假話的。”
啟德帝冷笑地望著他,意有所指,“她母親之前也不像會篡位的啊。”
侯公公猛然跪下,“老奴愚鈍,只是胡亂猜測,陛下恕罪。”
久久的啟德帝都沒說話。
過了約莫一刻鐘,他淡淡道:“起來吧,朕自然是信你的。”
“多謝陛下。”侯公公后背洇濕了一大塊,慢慢從地上爬起,瞧見啟德帝余光掃了一眼茶盞,立刻換上一盞新茶奉上。
“太子和王雪燕相處的如何?”
啟德帝喝了一口,問道。
侯公公不動聲色的擦了擦眼角的汗,輕聲回稟:“王家小姐去東宮三次,皆沒得見太子殿下。”
“他人呢?”
“在刑獄,忙著永寧侯府那位嫡長子弒父案。”
啟德帝眼神一深,“他這是還沒忘了阿阮啊。”
侯公公不敢吱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