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寧侯府門前的石獅子纏著白布,掛著孝的燈籠微微搖晃著,地下各處還散著紙錢,侯府內,悲鳴的哭聲已經沒了,大家各司其職,眼瞅就要翻篇了。
李鈺揚起頭,凝著侯府的門匾,吐出一口濁氣,最好的時機,來了。
“二少,已經將訴狀遞了過去。”方巖輕聲道。
“嗯,我娘呢?”
“侯夫人自昨日回來之后便病了,賞月閣大門緊閉,小的去叫門,沒人應。”
“白纖柔母子呢?”李鈺又問。
“馬上就到。”
李鈺勾唇,抬腳向侯府內走去。與李牧撞了個面,他微笑:“大哥要去哪?”
“我去哪還要向你稟告不成?”李牧冷冷說完,抬腳就要離開,卻被李鈺攔住,一時大怒:“讓開!”
“大哥何必如此,弟弟不過是關心你。”
李鈺話雖然客氣,但一絲不讓地擋在侯府門前,附近的下人們以及路過的百姓注意到這里的熱鬧,駐足觀望。
“謝謝二弟的關心,但我此刻有要事,需得出門一趟,還請你讓開。”李牧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“大哥若是想去找九皇子的話,可以稍微等等。”
李牧緊蹙眉頭,“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九皇子?”
“我還知道大哥是想請九皇子保你一命。”李鈺湊近他,低語道。
李牧猛然抬頭,對上李鈺看過來的戲謔視線,后背爬上了一層寒意,“你……”莫不是李鈺知道了些什么?只是沒等他試探幾句,門外來了一隊人馬。
“京兆府尹趙大人到!”
“刑獄陳銘大人到!”
李鈺立刻轉身走了出去,“見過二位大人。”
“李二公子有禮了。”趙大人胖乎乎的,笑容可掬地彎腰,十分客氣。
他身側,陳銘一身黑衣,肅殺冷硬,對于李鈺行禮問好沒有半點反應,只盯著李牧。
李牧預感更加不好,他忙給心腹方墨使了個眼色,隨即整理了下衣襟,邁步出去,“二人大人來侯府是有什么事嗎?”
京兆尹趙大人笑呵呵地點了點頭,“是有點事哇,貴府有人報官,說侯爺死的蹊蹺,乃是被人毒殺而非病逝。”
李牧的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錘,頭暈目眩,他幾乎控制不住神色蒼白:“是誰在胡說?擾我侯府安寧!”
“嗯?大公子不知道嗎?是侯府三公子報的官啊。”趙大大回答。
“三公子?”
“是我報的官,我李耀要告發兄長李牧下毒弒父,罪不容誅!”身后傳來李耀的聲音,李牧回頭眼底閃過殺意,好哇,區區一個外室子也敢蹬鼻子上臉了?如今沒了父親保護,他當他能活多久?
李耀感受到李牧的殺意,嚇得一哆嗦,白纖柔將他護在身后,柔中藏針:“大少爺這眼神莫不是要吃了我們母子?”
李牧轉身回頭,面色不虞地看著趙大人:“我父親是在我們侯府眾人眼前病逝的,當時有劉太醫診治,哪有什么毒殺,簡直一片胡。”
“大哥別急,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咱們也不好推拒什么,否則顯得我們心虛。”李鈺勸說道。
“那你當如何?”李牧嗤笑,李鈺在這里沖什么好人?無非是怕他繼承侯府想要阻攔!
“是非曲折,一查便知。”陳銘冷漠地接話。
李牧梗了下,隨即冷笑:“行啊,你們查!”反正他們絕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,他都處理干凈了。
“只是我現在有要事,九皇子召見,接待不了二位,自便。”
李鈺:“無妨,大哥你去吧,我帶二位大人瞧瞧。”
“隨便。”
李牧冷哼一聲就要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