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,她忘我地創作,從前半夜一直畫到次日清晨。
傅景深始終抱著書,安靜地坐在一旁,陪伴她直到畫作完成。
結束后,傅景深從身后環住她,眼中滿是驚艷:
“晚意,你真是藝術界的天才。這幅《命定》,頗有畢加索的風格韻味。”
蘇晚意掩口打了個哈欠,轉身勾住他的脖頸:
“是你給了我靈感。我已經很久很久,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感覺。”
傅景深眼中閃爍著自豪:
“能成為你的靈感源泉,我很榮幸。當年看到你的第一幅畫,就有一種直擊靈魂的震撼。”
蘇晚意深深望進他的眼底:
“你知道么?我現在,特別想親你……”
傅景深湊近,勾著她下巴,眸色里滿是沉溺,卻一本正經地搖頭:
“不行,我們都沒漱口。”
蘇晚意“噗嗤”笑出聲:“嗯,而且真的好困。走吧,我們睡覺去。”
傅景深輕輕攬著她,兩人如連體嬰般相依著走進洗手間。
他體貼地擠好牙膏,倒好漱口水,然后兩人一起對著鏡子洗漱。
最后相擁著躺上床,交頸而眠,幾乎同時秒睡。
次日近午時分,蘇晚意睜開惺忪睡眼,發現身側已空。
她正要起身,傅景深推門而入:
“醒了?走,我們去商場吃飯。快過年了,給你買套新衣服過年。”
蘇晚意微微一怔。
傅景深方才的語氣,像極了她記憶中的父親。
小時候,每年春節前夕,父親總會抽空帶她去商場,精心挑選一套嶄新的過年衣裳。
在她模糊的記憶里,父母出事前,母親總是國內外奔波,將滿腔熱血奉獻給國際醫療事業,而父親卻給了她最多的陪伴與溫暖。
只是父親走后,她再未感受過這般溫情。
雖然每年爺爺都會命人為她準備無數大牌新裝,傭人會將她打扮得如同精致的洋娃娃。
卻再也沒有那樣一個人,會在特定的時節,專程帶她去挑選一件心儀的、專屬節日的新衣。
蘇晚意眼眶忽然濕潤,她低下頭,輕聲應道:“好。”
傅景深柔聲說:“我去樓上換衣服,然后出發。”
他們去了滬城最頂級的商場,在旋轉餐廳享用了午餐。
隨后,兩人十指相扣,如尋常情侶般閑逛。
年底的商場人潮涌動,蘇晚意瞥見角落里的糖葫蘆攤位,雀躍地指向那邊:
“深深,我要吃糖葫蘆!”
“好,給你買。”
傅景深選了一串色彩繽紛的水果糖葫蘆遞到她手中。
蘇晚意開心地接過來,臉上綻放出孩童般純真的笑靨。
傅景深垂眸凝視著她,眼中盛滿化不開的寵溺。
他們沉醉在二人世界里。
誰也沒有察覺,不遠處,一個身著深色大衣的男子單手插兜,正靜靜地注視著他們。
他臉上寫滿了心如刀割的痛苦……
他從未見過蘇晚意笑得如此開懷,如此明媚,如此嬌艷。
原來她的底色并非一成不變的純白寡淡,只是他從未懂得如何滋養她的靈魂罷了。
他死死咬住下唇,用力按住抽痛的心口,仿佛遭受重創般踉蹌了一下――
手中握著的白色流蘇長裙滑落在地,被跑過的小孩頑皮地踩了一腳。
他低頭,看見裙子上那枚白玫瑰胸針已被踩得粉碎,心口的疼痛愈發劇烈。
今天,他終于從法律層面,擺脫單身了……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