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繹全程緊攥著蘇晚意的手,視線牢牢鎖在她身上,生怕她多想。
蘇晚意越是平靜,他心頭那面鼓,就敲得越慌亂。
顏卿卿咬著下唇,撐著腰喊了三次腰酸,一次肚子疼,一次頭疼。
然而陸繹破天荒地,連看都沒看她一眼。
到家后,顏卿卿氣呼呼地摔門回了自己房間。
陸繹跟著蘇晚意進了臥室。
蘇晚意換上睡衣躺下,看著僵立原地的陸繹,如常輕聲道:
“快去洗澡睡吧,很晚了。”
“晚意。”
男人看著她,眼神晦暗不明,語氣艱澀:
“晚上是億海沈總做東,特意讓一個小模特來跟我喝酒,怪我失了分寸。顏助理本想攔著不讓我多喝,不小心抓撓了我幾下,沒想到那模特突然就倒地吐白沫,后來她公司的人就報了案……你別多想,事情就是這樣。”
“嗯。”
蘇晚意輕輕應了一聲,平靜接話,“我相信你,也相信卿卿。”
陸繹愣住了。
從派出所出來見到蘇晚意那一刻起,他腦中預演過無數場景。
他以為這次徹底完了,露餡了,圓不回來了。
他做好了準備,無論她怎么鬧他都受著。
可萬萬沒想到,她竟無動于衷。
平靜得一如往常,即便他臉上的抓痕如此刺眼。
一股莫名的異樣感,掠過陸繹心底。
“山雨欲來風滿樓”的恐慌感越來越強烈。
她不多問一句,只說相信,可他反而更心慌,更沒底。
陸繹不信邪,上前再次抓住她的手:
“晚意,你想罵想打都行,晚上是我……”
蘇晚意平靜地抽回手,反而撫上他的臉,指尖輕輕劃過那紅痕:
“都過去了。我有一盒藥膏,祛疤效果不錯,被狗撓了我都用它,我去給你拿。”
蘇晚意起身去拿藥盒。
陸繹看著她的背影,眉頭緊鎖,秦風的話猛然在耳邊回響:
女人不吃醋不鬧脾氣,多半,是因為不在意。
難道蘇晚意真如秦風所說,根本不在意他?
蘇晚意取了藥膏,指尖剜出一小撮潔白的膏體,輕柔地涂抹在陸繹臉上的傷痕。
“晚意……”
陸繹凝視著她的臉,不自覺地喚她名字。
明明近在咫尺,卻感覺她越來越遠。
他下意識抓住蘇晚意涂藥的手腕,小心翼翼道:
“晚意,別憋著,想發火就發出來,憋著傷身……”
他的心七上八下,蘇晚意卻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。
緩緩開口:“如果我發火了,你就會讓顏卿卿帶著伊伊搬出去么?”
陸繹面色倏然不自然起來,“你是不是誤會了,以為我和顏助理有什么?我向你保證,我和她真的只是純粹的工作關系。”
蘇晚意頓時沉默。
“等過段時間她房子裝修好,她就帶著伊伊搬走了。”
蘇晚意的心像是被什么輕輕一扯。
看來,陸繹給顏卿卿買房了……
“那你呢?”蘇晚意問。
陸繹抬手壓了壓眉心,“什么我?我當然是住自己家。你看你,又多想。”
陸繹忽而笑了,捏了捏她的臉,“晚意,我是你丈夫,這是永遠不變的事實。”
原來方才的平靜不過是偽裝,她心里終究很在意。
陸繹懸著的心落回實處,未等蘇晚意再開口,他便轉身進了浴室。
蘇晚意看著他的背影,無聲地抿了抿唇,她在心里輕輕嘀咕了一句:
陸繹,我問的,是你的心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