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振華沉重地點頭:“是的,長老。根據基地最高權限檔案記載,‘蝕日之痕’并非自然產生,也并非近期才出現。它更像是……一個被‘激活’的、早已存在于太陽內部的古老‘印記’或‘結構’。聯盟的‘原初計劃’中,有一部分就是試圖理解、甚至嘗試‘引導’或‘利用’這種與‘蝕’同源、卻又似乎更加古老、更加接近宇宙本源的力量,來對抗蝕潮。但實驗……失敗了,或者說,引發了不可控的后果。太陽內部的平衡被打破,那個‘印記’被意外激活、放大,成為了現在的‘蝕日之痕’。而我們基地,就是為了監控它的變化,并研究其與‘蝕’的關聯而保留至今的。”
“那地球聯邦……”陳諾問。
“大約五十年前,地球的深空探測器首次捕捉到太陽的微弱異常波動,后來與月球背面的古老信號源(即本基地的自動信標)建立了聯系。經過艱難探判和信息交換,聯邦與基地內殘存的守望者后裔達成了有限合作,派遣了人員和部隊進駐,共同進行研究,并試圖尋找遏制或利用‘蝕日之痕’的方法。但蝕潮的突然大規模爆發,打亂了一切。我們與地球的聯系逐漸中斷,蝕能污染開始滲透月球,基地外圍防御不斷被侵蝕,直到今天……”李振華苦澀道。
“基地數據庫里,關于‘蝕日之痕’的本質,以及可能的遏制方法,有多少研究成果?”林天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。
“很少,而且大多是基于理論的推測。”李振華搖頭,“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‘蝕日之痕’的核心,是一個高度濃縮的、與‘蝕’同源但更加精純的‘混沌本源’聚合體。它正在緩慢而堅定地改變太陽的內部結構,將其轉化為一個……巨大的、不穩定的‘蝕能輻射源’和‘空間道標’。當轉化完成,太陽要么徹底爆發,摧毀整個太陽系;要么……坍縮、轉化為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、連通未知維度的‘門戶’。而根據近期監測,這個轉化過程,正在急劇加速!”
“至于遏制方法……理論上有兩種。一是找到一種能中和或剝離那種‘混沌本源’的更高層次的力量。二是……摧毀或重寫太陽內部的能量結構,強行中斷轉化過程,但這需要難以想象的能量和對恒星本源的精確操控,幾乎不可能實現。”李振華看向林天,眼中帶著一絲希冀,“林天隊長,剛才……是您在外面,引導了太陽能量,清除了蝕變體?您使用的力量……”
林天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問道:“基地最底層的研究設施,現在還能進入嗎?我需要查看最原始的觀測數據和實驗記錄。”
“核心數據庫所在的‘靜滯檔案室’有獨立能源和最強的物理防護,應該還能進入。但通往那里的主升降井在之前的戰斗中受損,需要修復。而且……”李振華欲又止。
“而且什么?”
“而且,根據最后的監控記錄,在蝕變體大規模入侵、能源即將耗盡時,為了保住最核心的數據,當時的基地首席科學家——也是守望者后裔的領袖,塞拉斯提·諾頓博士(與‘筑星者’諾頓同姓)——啟動了最后的應急協議,將自己和幾名核心研究員,連同最重要的原始實驗樣本和數據存儲核心,一起封入了‘靜滯檔案室’的最內層‘絕對靜滯艙’。那是聯盟最高級別的保存技術,能將時間流速降低到近乎停滯。但…從內部無法打開,需要外部最高權限和足夠的能量才能喚醒**。”李振華說道,“博士留下的最后信息是,除非找到能真正理解并處理‘蝕日之痕’線索的人,或者基地即將徹底陷落,否則不要輕易喚醒他們,因為靜滯艙的能源也有限,一旦喚醒,若無法解決危機,他們將失去最后的庇護。”
塞拉斯提·諾頓博士……靜滯艙……原始實驗樣本和數據!
“最高權限……”艾拉長老看向林天胸前的星輝密鑰,又看向林天本人。
林天摸了摸胸前那枚黯淡的密鑰。剛才擋下太陽“凝視”后,它似乎進入了某種深度沉眠,但與他的聯系依舊存在。他能感覺到,其中蘊含的“守望者”最高權限,并未消失**。
“帶我們去主升降井。修復它,打開靜滯檔案室。”林天做出了決定,“我們需要諾頓博士的知識,和那些原始數據。而且……”
他看向韓龍、元楠、艾拉長老等人,眼神凝重:“‘漁翁’已經看到了我。剛才那道來自太陽的‘凝視’,雖然被密鑰擋下,但它不會放棄。我們的時間,恐怕比想象的還要少。必須在下一次攻擊到來前,找到對抗‘蝕日之痕’的方法,并盡快返回地球!”
就在此時,一名負責監控的守衛者突然驚呼:“報告!外部被動傳感器捕捉到異常空間波動!來源…地月之間的拉格朗日點l2附近!能量讀數…急劇攀升!有…有東西正在折躍入場**!”
眾人心頭一緊,齊刷刷地看向大廳中央一塊尚能工作的、顯示著月球軌道態勢圖的大屏幕。
只見屏幕上,代表地月之間某片虛空的區域,一個巨大的、不斷閃爍著危險紅光的信號標記,正在快速形成、放大!
“是艦隊?還是……”龐大海咽了口唾沫。
“能量特征分析……混雜!有蝕能反應…也有高度秩序化的未知能量…還有…”陳諾盯著戰術平板,聲音艱澀,“與隊長您剛才散發的…混沌秩序原力波動…有微弱的…相似性?!”
所有人的目光,再次聚焦到林天身上**。
來者,是敵?是友**?
還是…另一批,被“餌”的氣息引來的…“漁翁”**?
月球背面的短暫平靜,被再次打破。而秘密的核心,就在腳下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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