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臉色劇變,下意識地伸手去抓,卻只抓住了豆豆一片撕裂的衣角!
“你真的是找死啊!”耶律沉舟驚怒交加,緊跟著撲到懸崖邊上。
只見豆豆的身影,并未直墜而下,而是在半空中,猛地扭轉身形,足尖在陡峭的冰壁和凸起的巖石上,點了幾點,動作靈活得不像是力氣耗盡的人。
她如同一只墜崖的靈猿,向著側下方,另一處更隱蔽的、被積雪覆蓋的巖石平臺直落而去!
她在賭!賭耶律沉舟不會讓她這個“鑰匙”輕易地死掉!
賭她剛才感知到的號角聲是真的!
賭那一線生機!
耶律沉舟果然沒有一絲毫的猶豫,立刻飛身而下,如同蒼鷹搏兔,緊追不舍!
他絕對不允許這一把關鍵的“鑰匙”,脫離自己的掌控!
兩人一追一逃,在陡峭的懸崖冰壁上,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。
豆豆憑借著突然爆發出的、源自血脈和系統,最后潛能的靈巧,以及地形的復雜,勉強地支撐著。
耶律沉舟則功力深厚,緊咬不放。
眼看就要被他再一次追上,豆豆猛地鉆入一道狹窄的巖縫!
耶律沉舟則毫不猶豫地跟進!
就在他進入巖縫的一瞬間——
“轟隆!”
他的頭頂上方,一大片積雪和巖石,仿佛被預先計算好一般,猛地坍塌下來,一瞬間堵塞了狹窄的入口!
這是豆豆剛才墜落之時,刻意用腳尖點動的結果!
她早就注意到了那一片不穩定的積雪!
耶律沉舟被暫時困在了巖縫之中!
豆豆此時此刻卻不敢停留,拼命向前奔跑!
巖縫的另一端,竟然通向一處背風的、相對平坦的小山谷!
而山谷之中,赫然有著零星的火光和熟悉的人影!
那是刀疤臉張莽!他帶著十幾個黑風寨殘存的弟兄,正在這里臨時休整!
他們看起來也是經歷了一番苦戰,人人帶傷,但眼神依舊兇悍!
“豆丫頭?!”張莽第一個發現了踉蹌沖出的豆豆,又驚又喜,立刻帶人迎了上來,“你怎么…”
話音還未落,就聽見身后巖縫的方向,傳來一聲巨響!
堵路的積雪巖石被一股巨力轟開!耶律沉舟的身影,如同魔神一般沖了出來,臉色陰沉得可怕!
“抓住她!”耶律沉舟厲聲喝道,直接下令。
黑風寨的土匪們雖然不明所以,但是看到耶律沉舟那駭人的氣勢和追捕豆豆的架勢,立刻下意識地拔出刀來,將豆豆嚴嚴實實的護在身后!
“你他媽是誰?!敢動老子護著的人!”張莽呸出一口血沫,鬼頭刀一橫,煞氣騰騰。
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大事,但是豆豆多次救掙援黑風寨和死護杏花村,他認這個情分!
耶律沉舟的眼神一冷,他根本就懶得廢話,身形一動,就要硬闖!
眼看又是一場血戰不可避免!
豆豆急中生智,猛地大聲喊道:“疤爺!他是北戎的奸細!耶律沉舟!下面屠殺鄉親的鎮撫司官兵,就是他的人!他想要王妃的賬簿!”
這一句話信息量巨大,直接點破了耶律沉舟的身份和目的!
張莽等人聞,眼睛一瞬間就紅了!北戎奸細?!屠殺鄉親?!新仇舊恨,一瞬間涌上心頭!
“狗日的北戎狗!老子劈了你!”張莽怒吼一聲,率先揮刀撲了上去!
其他的土匪,也嗷嗷叫著圍殺過去!
耶律沉舟武功再高,被這十幾條悍不畏死的兇悍土匪,拼死地圍攻,一時也被纏住了,無法立刻脫身。
豆豆趁機對張莽急喊道:“疤爺!別硬拼!纏住他一會兒就行!春娘和苗苗在西北方向的荊棘叢里!帶著真賬簿!快去接應她們!去找北境軍!”
張莽聞,一邊瘋狂砍殺,一邊吼道:“老二!帶幾個人去西北邊!快!”
一個土匪頭目,立刻帶著幾個人脫離戰圈,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。
耶律沉舟聽到賬簿下落已經泄露出來,眼中的殺機爆閃,出手更加狠辣,一瞬間就有兩名土匪慘叫著倒下!
“豆丫頭!你先走!”張莽渾身是血,狀若瘋虎,死死地擋住耶律沉舟,
“往東!沿著溪流走!十里外有我們一個備用的落腳點!快!”
豆豆看著陷入苦戰的張莽等人,眼眶發熱,知道此刻不是矯情的時候,咬牙道:“保重!”
轉身就向著東邊溪流的方向,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。
身后,激烈的廝殺聲和怒吼聲不絕于耳。
豆豆沿著冰冷的溪流,不知跑了有多久,體力徹底耗盡,眼前一陣陣發黑,終于看到那溪邊,有一個極其隱蔽的小木屋,好像是獵人廢棄的居所。
她踉蹌著沖進去,反手插上門栓,再也支撐不住,癱倒在地上,陷入了半昏迷狀態。
迷迷糊糊之中,她感覺到手臂上的圣女印再一次發燙。
腦中的系統,似乎因為脫離了耶律沉舟,那某種氣息的壓制,又開始微弱地運行起來。
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極度虛弱…能量瀕臨枯竭…
檢測到環境存在微弱同源能量(溪水地脈)…開始被動汲取…
分析受損數據…嘗試重構…
解鎖新模塊:初級環境擬態(基于冰裔血脈與圣女印)…可極小范圍模擬周圍環境,規避低級能量探測…消耗極低…
一些破碎的信息,流過她的意識,但是她太疲累了,無法仔細地思考,沉沉地睡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被一陣輕微的敲擊聲驚醒。
咚…咚…咚…
聲音來自木屋的后墻,很有規律。
豆豆一瞬間警惕起來,握緊一根柴棍,屏住呼吸。
“云姑娘…是我…陳沖…”墻外,傳來一個極其虛弱、卻是異常熟悉的聲音!
簫景軒的副將,陳沖?!他怎么會找到這里來?!他不是應該和簫景軒在一起嗎?!
豆豆的心猛地提了起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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