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看到的顧硯舟根本不是學生時代的樣子,而是滿頭白發,面容滄桑。
唯一一模一樣的,是那雙狠厲跋扈又無情的眼睛。
他長腿筆直,站在不遠處,淡漠地抽著煙。
冰冷的語氣帶著那么一點玩味:“傅承耀,我們學生時代還有一筆賬,要不,算算?”
怎么回事?
顧硯舟不是已經消失了八年嗎?
他怎么又出現了?
他帶了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?
“顧硯舟,十幾年前的事你還記得,你還真是沒有一點度量。”
傅承耀笑了笑,給助理遞了個眼色。
這個助理也是他的貼身保鏢,曾經的退役兵王,身手能以一敵二十。
就顧硯舟帶的這些人,完全不在話下。
剛好他也想找顧硯舟問一問當年的事。
然而助理一動沒動。
傅承耀惱了:“還愣著干什么?給我上啊!”
助理仍舊一動沒動。
而顧硯舟也站在他不遠處一動沒動,一邊抽著煙,一邊好笑地望著他。
助理給他鞠了一躬:“傅總,對不起了。”
緊接著,一拳打到了他的臉上。
傅承耀倒在地上,擦了把臉上的血,看著顧硯舟,視線又掃過秦野。
“顧總真是好算計呀。
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是你的人?
那我這八年來的如日中天、功成名就,是不是也是你算計的?”
顧硯舟沒有回答,看了一眼秦野:“小野,斷了他的手腳。”
秦野點點頭,將手腕捏得咯吱作響,緩步走了過來。
“啊!”
傅承耀疼得暈了過去。
待他再醒來時,人在一個漆黑的、只有十平米的小屋子里。
雙手雙腳都動彈不得,似乎還被纏上了紗布。
他忽然覺得好笑。
顧硯舟這是想折磨我,又怕我死了嗎?
他還真是了解我。
對我來說,活著才是巨大的痛苦,是一場行尸走肉的煎熬。
因為,有一個人,不敢去想。
有一段回憶,不敢去觸碰。
有一縷亡魂,不敢去祭拜。
怕一旦觸碰,就像吞進無數根針,扎的肺腑發顫,連呼吸都帶著細碎的疼。
可是屋子里的燈忽然亮了。
滿墻的照片,都是許安妮!
小小的安妮穿著公主蓬蓬裙給自己過生日,和自己一起拍小學畢業照。
初中和自己一起出去野餐、拉著自己的手在喂一只不知是誰家的小狗。
高中的成人禮上,兩人一個穿西裝一個穿禮服,靠在一起,笑得無比燦爛。
之后是兩個人結婚的照片,許安妮再也沒有笑過,面如死灰,神色麻木。
再之后是自己和陳柔親近的照片,甚至有些照片不堪入目。
最后一張是許安妮死時的樣子,滿眼不甘,身下是殷紅的血液。
“啊!”
傅承耀痛苦地吼叫了一聲,他全想起來了。
當初他被顧硯舟以一百多分的優勢碾壓,他一下子慌了。
后來有人跟他說,看似鐵板一塊的顧硯舟,實際上總是在看到安妮的時候會分心。
他知道安妮討厭顧硯舟,可是為了打敗那個太過耀眼的私生子,他只能讓安妮暫時委屈一下。
讓她去接近顧硯舟,拉著他曠課逃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