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硯舟的手抖了一下。
“不……會。你不是說上輩子她恢復的很好嗎?”
“可是這輩子很多事都不一樣了,我很害怕。”
許安妮一下子將他抱住,又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“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,要經歷這樣的事?”
為什么,我只是說錯了一句話,誤信了一個傳,就要過那么凄慘的人生?
顧硯舟整個人怔住,一動不敢動。
好久才伸出手,猶豫了半天,終于緩緩拍上了她的后背。
“不會有事的,安妮,一定不會的。”
“那你發誓,你永遠都不會傷害我!”
許安妮抬起頭看著他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噼里啪啦往下落。
鼻頭已經紅了,鼻子一抽一抽的,委屈的像只受了欺負的小花貓。
顧硯舟忽然有種想笑的沖動。
他強忍著,把笑容憋回去。
從小公主口袋里掏出紙巾,小心翼翼給她擦著。
“鼻涕蟲。”
許安妮睜大眼睛。
“你說誰是鼻涕蟲?”
顧硯舟在她發紅的鼻頭上捏了一下。
“你猜?”
許安妮撅起了嘴。
“我不是鼻涕蟲!
我討厭鼻涕蟲!
我不要用紙巾,我就要用你的衣服!
顧硯舟,你給我回來,本小姐就看上你的衣服了。”
許安妮追著他跑。
“你知不知道,能給本小姐擦鼻涕,是它的榮幸!”
十八歲的許安妮追著十八歲的顧硯舟,兩個人一路笑笑鬧鬧。
天空中,月亮從云朵里探出身來,光華傾灑,陰霾盡散。
*
到了萬盛中心,顧硯舟換上了自行車。
騎到燈火通明,小商小販齊聚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“
t恤衫多少錢?”
“二十五一件,四十五兩件。”
“十五,一件,我在這里擺過攤兒。”
攤主抬眼瞧了瞧。
好像有點眼熟。
“行,拿著吧。”
顧硯舟把t恤衫塞到破舊的書包里,一路騎行,回了沙窩口。
進了院子,沒見到顧明華。
許逸凡的手段雖然幼稚,但總算是有些臨時效果的。
他悄悄推開門,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。
“小舟回來了。”
顧硯舟腳步一頓。
“爺爺還沒睡?”
“爺爺在等你。”
顧老爺子咳嗽了幾聲,撐著身子坐了起來,顧硯舟趕緊去扶。
“小舟,爺爺沒事兒。”
顧老爺子拍了拍顧硯舟的手。
“今天,你趙叔來了一趟,說他家有個小侄女,也是咱們沙窩口的,想跟你交個朋友。”
面香小館的趙叔嗎?
顧硯舟耳邊浮現出那天在面香小館,趙叔和自己說的話。
“硯舟,咱窮人家里養不了白天鵝,只能養黑鴨子。
那樣的女孩子,叔勸你,你連一根兒頭發絲兒都別想。
將來你要是想談戀愛了,叔村兒里有個小侄女可以給你介紹。”
“爺爺,我今天有點困,先睡了。”
“小舟啊。”
顧老爺子欲又止。
“有些女孩子是很好,但就因為太好了,那不是咱們該想的。
像那天來送你去醫院的女孩子,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娃兒,長得又那么漂亮。
人家就是心腸好,可憐可憐你。
那樣的姑娘怎么可能瞧得上你,又怎么可能到咱們家來?
到頭來,都是一場空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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