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以后天天都得熱臉對著冷屁股,還真是有些難受。
不過也是,自己之前那樣整他,換誰都不可能簡簡單單原諒。
好在還有近一年的時間,慢慢來吧。
“你家在哪里?送完你我再回家。”
許安妮當然知道顧硯舟的家在哪里。
上輩子爸爸大哥去顧家鬧時,她隨后也追了過去,可是親眼見過他那個所謂的家的。
臟亂破舊的院子,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,墻壁仿佛風一吹就會倒。
房間里也是又臭又臟,像抹布一樣的門簾。
舍不得丟的各種破布爛紙殼,把屋子里堆得像個豬窩。
墻上糊著的竟然還是上個年代的舊報紙。
可是她總不能直接說知道吧。
顧硯舟這么聰明,難免會看出破綻的。
司機等了半天,向后看了一眼。
“同學,你家在哪里?你不說,我怎么開?”
顧硯舟沉默了片刻,吐出三個字。
“新居里。”
新居里?
許安妮驚訝地張大了嘴。
新居里是核心區與近郊區的交界,外地來海城就業,家里條件好、收入又比較不錯的人,會在這里買房子。
算是外來戶、新中產集聚的地方,離顧硯舟家住著的貧民窟還遠著呢。
如果是走路的話,起碼還有近兩個小時的路程。
顧硯舟眸色暗了暗。
怎么,小公主連這樣的地方都要嫌棄嗎?
如果讓她看到海城最著名的貧民窟是什么樣子……
許安妮意識到顧硯舟投來的異樣眼神,再次狗腿地笑了笑。
“那個,具體是哪兒啊,總得給你送到家門口呀。”
顧硯舟低下頭。
“那邊有個萬盛購物中心,放我下去就行。”
“到那兒還離著多遠?”
“很近,幾步路就到了。”
許安妮也不好戳破,只好讓司機開到萬盛購物中心,放他下去。
“硯舟,明天見哦。”
許安妮在車上揮手,笑起來,兩個酒窩特別甜。
“別忘了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!”
最好的朋友?
顧硯舟回頭望著笑容甜美的大眼睛少女,嘴角泛起一抹冷笑。
和傅承耀訂婚的人,可永遠都不會是我的朋友。
送走顧硯舟之后,許安妮臉上燦爛的笑容即刻消失。
死要面子活受罪。
明明家里住在貧民窟,非說自己住在新中產小區。
這地方到貧民窟沒有公共交通工具。
就他那樣的,連吃個兩塊錢的雪糕都舍不得,要說打車回去,誰信啊。
單靠兩條腿走回去,怕不得要兩個多小時?
罷了罷了,他愛走就走吧。
年輕力壯的,吃點苦就吃點苦吧。
反正以后的他,只會讓別人吃苦。
回去的路上有些堵,司機繞了小路,回家的時間還不算太晚。
“陳嫂,是安妮回來了嗎?”
陳嫂一邊開門一邊高興地向樓上回道:“夫人,是安妮小姐。”
一陣急促的下樓聲傳來。
“死丫頭,晚了快半個小時了,擔心死我了。
小張開車去接你,你還不肯回來。
他說你去送同學了。
什么同學自己不能回家,還用得著你送?
別把你給拐賣了。”
“……媽!”
許安妮蠕動了半天嘴唇,哇地一聲哭了出來,一把將眼前的中年女人抱住。
許安妮的媽媽夏夢琪是當年海城數一數二的美人。
雖然上了年紀,依舊白皙美艷。
聽著自家女兒委屈的哭聲,即便覺得莫名其妙,眼圈也不受控制地跟著紅了起來。
剛剛傅家那個瘋婆子打來電話,說安妮把他家兒子給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