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因為要躲避箭雨而縮手縮腳的守軍,此刻將全部的怒火和火力都傾瀉到了下方擁擠的甬道中。
火槍手們冷靜地瞄準、擊發,鉛彈紛紛爭先恐后地涌出槍膛,精準地射向任何敢于沖出盾車掩護的目標。
無論是身披重甲、兇悍無比的索倫戰兵,還是被驅趕在前、驚恐萬狀的奴隸,只要暴露在盾車之外,立刻就會遭到來自兩側上方的交叉火力狙殺!
弓箭手則進行覆蓋性的拋射,箭矢如同雨點般落下,進一步加劇了混亂。
狹窄的甬道,瞬間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死亡走廊。
沖鋒的索倫步兵和奴隸成片地倒下,尸體迅速堆積起來,嚴重阻礙了后續隊伍的推進。
鮮血染紅了每一寸土地,慘叫聲和垂死的呻吟不絕于耳。
在守軍精準而猛烈的火力打擊下,進攻部隊的勢頭被硬生生遏制在了通道中段,幾乎寸步難行。
殘存的人被迫緊緊蜷縮在盾車的陰影下,根本不敢露頭,沖鋒變成了絕望的困守。
哈拉爾德在望樓上,透過望遠鏡清晰地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。
他看到自己的士兵在交叉火力下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倒下,看到沖鋒的浪潮撞上堅固的礁石,粉身碎骨。
他深知,在對方火炮威脅遠程,兩側火力又無法有效壓制的情況下,強行沖鋒只是徒增傷亡。
良久,他深吸了一口充滿硝煙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氣,用盡全身力氣,才從牙縫里擠出一道新的命令,聲音嘶啞而疲憊:“傳令,進攻暫緩,全軍……撤退。”
嗚!!!嗚!!!
退兵的號角聲,帶著不甘和屈辱,再次響徹戰場。
聽到號聲,被困在甬道中的索倫步兵和奴隸們,如獲大赦,狼狽不堪地扔下幾十具同伴的尸體,相互攙扶著,跌跌撞撞地向后潰退,將那條用無數生命和十日血戰才勉強打通的死亡通道,再次留給了守軍。
眼見索倫人如同潮水般狼狽退去,丟下甬道內層層疊疊的尸體和癱瘓的攻城器械,卡恩福德緊閉的城門上方,沉重的鐵索開始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絞盤轉動聲。
巨大的橡木吊橋緩緩放下,轟然搭在護城河對岸。
早已在門后待命多時的輔兵立刻魚貫而出,他們動作迅捷,沉默寡,臉上帶著見慣生死的麻木。
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把特制的解首短刀,腰間掛著結實的麻繩或皮索,繩端系著鐵鉤。
他們快速沖入那片剛剛經歷血戰的甬道,立刻分散開來,開始進行冷酷高效的戰場清理。
面對滿地的索倫士兵和奴隸的尸體,他們毫無懼色,也并無憐憫,如同熟練的屠夫對待牲畜一般。
手起刀落,精準地割下首級,然后用繩索穿過頭發或下頜骨系緊,隨手扔進身后的大筐里。
無論是穿著索倫制式皮甲的戰兵,還是衣衫襤褸的奴隸,他們的首級在輔兵眼中都是等同的軍功的憑證。
偶爾發現身陷尸堆、尚存一息的金雀花傷員,他們會小心地抬起,迅速送回城內;對于已方陣亡者的遺體,則盡可能收集其身份牌,并將遺體妥善搬運回去。
當然,也有活著的索倫傷兵,不過都是一刀殺死,接著取下頭顱,現在他們自己還被圍著呢,不需要俘虜。
與此同時,另一隊輔兵則抱著用油布包裹好的定量火藥包,沖向那幾輛巨大的、已成為甬道內標志性障礙的盾車。
他們熟練地撬開盾車的木板接縫,或將火藥塞進車輪軸承等關鍵部位,安裝引信,動作干凈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