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什福爾伯爵的書房內煙霧繚繞,他獨自一人坐在寬大的書桌后,手中拿著一支精致的煙斗,眉頭緊鎖,冰冷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。
煙葉燃燒產生的辛辣煙霧,似乎也無法驅散他心頭的焦慮。
他派出的由里昂率領的北境偵察隊,已經遠遠超過了預定的歸期。
他早已派出數波輕騎斥候前去接應和探查,但至今沒有傳回任何確切的消息。
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他。
“難道…真的被全殲了?”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陣寒意。
雖然他不愿相信,但超過時限如此之久,連一個逃回來報信的人都沒有,情況極不樂觀。
里昂雖然年輕氣盛,有時顯得魯莽,但絕非無能之輩。
他出身軍事貴族家庭,從小在軍營長大,實戰經驗豐富,是他麾下少數敢打敢拼、并且有能力與索倫人周旋的軍官之一。
更重要的是,伯爵苦澀地意識到,自己手底下真正能獨當一面、敢于出城與索倫戰斗的將領,實在屈指可數。
里昂的父親,老霍克男爵,曾是北境有名的將領,其家族城堡就是在與索倫人的血戰中陷落,老男爵重傷逃回后不久便郁郁而終。
里昂繼承了爵位,也繼承了那份對索倫人的刻骨仇恨和軍事才能。
其他許多貴族軍官,早已被索倫人打怕了,更傾向于龜縮在堅城之后,缺乏與敵野戰的膽魄。
失去里昂,對他而將是巨大的損失。
而更讓他揪心的是,他的女兒夏洛蒂,也在那支隊伍里!還有那個他頗為看好、甚至主動將女兒派去“協助”的卡恩福德領主卡爾!
如果他們都遭遇不測…
就在他心亂如麻,思緒萬千之際,書房的門被“砰”地一聲猛地推開,打斷了他的沉思。
他的書記官一臉驚慌地沖了進來,身后緊跟著一名渾身風塵、盔甲上沾滿泥土和草屑的騎兵軍官。
那軍官甚至來不及脫下頭盔,氣喘吁吁,臉上混合著疲憊與驚懼,最觸目驚心的是,他頭盔的側面,赫然深深地嵌著一支折斷的羽箭!
伯爵的心猛地一沉,立刻認出了這是他才派出去不久的一支精銳偵察小隊的指揮官。
“怎么回事!”伯爵猛地站起身,煙斗被他重重按在桌上,聲音因緊張而顯得有些嘶啞,“遇到索倫人了?里昂他們呢?”
那軍官劇烈地喘息著,撫胸行禮,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:“伯爵大人!我們…我們在阿什伯恩以東大約三十里的地方,遭遇了索倫人的大隊人馬!”
“大隊人馬?”伯爵瞳孔一縮,“多少人?什么配置?”
“具體人數不詳,煙塵很大,但絕對不少!”軍官急促地回答,“有騎兵,還有步兵!看隊列和裝備,絕對是主力兵團,不是尋常的劫掠隊!”
“我們試圖靠近偵察,但他們的外圍游騎非常警惕,立刻和我們發生了交戰!他們人太多,大概三百人,我們損失了三個弟兄,不得不立刻撤退回來!這支箭就是撤退時被射中的…”
伯爵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:“主力兵團?他們朝哪個方向進軍?難道是弗蘭城?”
但隨即他又自我否定:“三百人…進攻弗蘭城?這兵力未免太兒戲了…”
軍官用力搖頭,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和緊張的神色:“不,大人!不是弗蘭城!我們撤退時觀察了他們的主力行進方向…他們…他們是朝著東南方去的!”
他深吸一口氣,說出了那個讓羅什福爾伯爵瞬間僵住的地名:“看他們的路線和目標…似乎是…是沖著卡恩福德去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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