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里昂閣下,索倫騎兵就在后面,至少三百輕騎,距離不足三公里,他們的全力的沖鋒的話大概只需要五分鐘。”夏洛蒂快速匯報,聲音斬釘截鐵。
里昂深吸一口氣,竟然對著夏洛蒂露出了一個帶著慘淡和悔意的笑容:“夏洛蒂騎士…是我的錯,是我被貪婪蒙蔽了理智,沒有聽從您明智的勸告,將大家帶入了這場死局…您…您快帶著您的人走吧!這一切后果,由我來承擔!”
夏洛蒂看著他眼中那份決絕和歉意,心中原本的怨氣消散了些許。
她搖了搖頭,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: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,我不想背負逃兵的恥辱,卡恩福德的部下們…同樣不想,里昂閣下,下令吧。”
里昂聞,重重地點了點頭,不再多。
他猛地拔劍出鞘,策馬在慌亂的隊伍前跑動,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,壓過了周圍的嘈雜:
“弟兄們!看看我們身后!索倫蠻子已經咬上來了!我們帶著這些累贅,跑不掉了!既然跑不掉,那就像個真正的金雀花軍人一樣,轉過身,用我們手里的劍和長槍,告訴他們!”
他揮劍指向那滾滾煙塵,聲音陡然拔高,近乎咆哮:“北境!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!想拿走我們的命,就得用他們的血來換!”
“今天,要么一起戰死在這里,要么就殺出一條血路!想要活,就跟我一起,拼了!!!”
絕境之中,這番帶著血性的吶喊如同強心劑,暫時驅散了士兵們臉上的恐慌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絕路的兇悍和絕望的戰意。
尤其是那些北境出身的士兵,他們的家人大多慘死于索倫人之手,此刻眼中燃燒著的是復仇的火焰。
夏洛蒂提前發現索倫追兵的蹤跡幫了大忙,這讓里昂還有時間做出最后的戰術部署。
里昂迅速冷靜下來,開始下達一連串清晰而果斷的命令:
“第一隊!立刻驅趕所有牛羊,朝著索倫人來的方向!把它們趕散,沖亂他們的陣腳,能擋一刻是一刻!”
“所有騎兵,聽我號令列陣!立刻!”
士兵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,迅速執行。
牛羊被驚慌地驅趕著,迎向索倫騎兵的方向,形成一道混亂而巨大的移動障礙。
與此同時,剩余的一百多名騎兵快速整隊。
里昂將他們分為三個波次。
最前方是三十余名裝備最好、手持長騎槍、身著厚重胸甲的精銳,他們是沖擊的矛頭,負責硬撼敵人的鋒銳。
后面兩排則是七十多名手持馬刀、裝備雜駁的輕騎兵,他們將緊隨其后,趁勢砍殺,擴大戰果。
里昂的戰術意圖很簡單也很殘酷。
利用牛羊阻礙減緩敵方沖鋒勢頭,然后以密集的槍騎兵陣型正面迎擊,試圖以決死的沖鋒擋住敵人,并由后續部隊進行肉搏砍殺。
但他沒有忘記索倫輕騎兵最令人頭疼的戰術。
“夏洛蒂騎士!”他看向夏洛蒂,“你的火槍騎兵,拜托了!你們負責游離在陣型外圍,盯死他們的弓騎兵!絕不能讓他們的箭雨肆意傾瀉,破壞我們的沖鋒陣型!和他們周旋,纏住他們!”
“明白!”夏洛蒂重重點頭,立刻率領二十名火槍騎兵向戰陣的側翼移動,如同游弋的獵犬,準備撲向任何試圖遠程騷擾的敵人。
整個金雀花騎兵陣列彌漫著一種悲壯而肅殺的氣氛。
那些緊握騎槍、即將發起第一波沖鋒的胸甲騎兵們,大多面容堅毅,許多人眼中都帶著刻骨的仇恨。
他們都是北境的遺民,索倫人手上沾滿了他們親人的鮮血。
今日,即便戰死,也誓要拉上一個墊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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