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沖放下茶杯,目光平靜地轉向那為首的血煞門弟子,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疑惑:
“幾位,”他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整個酒樓,“我方才似乎聽到有野狗在狂吠,說什么……‘溜須拍馬’?‘混了身衣服’?”
他故意頓了頓,環視一圈豎起耳朵的食客,然后才恍然大悟般指了指自己胸口的“三”字,對著那血煞門弟子笑道:
“哦——!我明白了。幾位的意思是說,三公子墨北辰,堂堂森羅城少主,是個有眼無珠、識人不明,隨便什么阿貓阿狗溜須拍馬一下,就能被他奉為上賓、贈予信物的蠢貨,是嗎?”
“你……你胡說八道!我何曾說過三公子!”那為首弟子臉色猛地一變,他敢嘲諷林沖,卻絕不敢當眾承認侮辱墨北辰!這頂大帽子扣下來,誰都承受不起!
“沒說?”林沖一臉“驚訝”,“那你們盯著我這身三公子親賜的衣服,口口聲聲‘狗屎運’、‘溜須拍馬’,不是在質疑三公子的眼光,又是在質疑什么呢?難道……”他拖長了語調,眼神變得戲謔,“是在嫉妒?嫉妒我這么一個‘二品初期的廢物’,能得到三公子的青睞,而你們幾位……嗯,看起來人模狗樣、修為也還湊合的血煞門‘高徒’,卻連給三公子提鞋都不配,所以只能在這里像搶食不成的野狗一樣,酸溜溜地齜牙狂吠?”
“噗嗤——”周圍已經有食客忍不住笑出了聲,又趕緊捂住嘴。這比喻,太損了!
那三名血煞門弟子氣得滿臉通紅,尤其是那句“提鞋都不配”和“搶食不成的野狗”,簡直是把他們的臉皮按在地上摩擦!偏偏他們又無法反駁,難道能否認自己不如林沖受三公子待見?那豈不是自認不如這個“廢物”?
“牙尖嘴利的小zazhong!你找死!”另一名弟子勃然大怒,猛地站起身,三品初期的氣勢爆發開來,想要以力壓人。
“怎么?”林沖穩坐釣魚臺,甚至翹起了二郎腿,用下巴點了點對方,“說不過,就準備動手?這就是血煞門的門風?在醉仙樓這等地方,無視城主府和內城規矩,對我這個三公子的客人動手?好啊!你動一下試試?看看是你血煞門的骨頭硬,還是森羅城的城規硬!也讓大家瞧瞧,二公子麾下,都是些什么目無法紀、只會恃強凌弱的貨色!”
他每一句話都像一把軟刀子,專挑對方的痛處和忌憚之處下手。扣帽子、挑撥離間、借勢壓人,玩得爐火純青!
那站起身的弟子瞬間僵住,動手?他不敢!在內城主動挑釁并攻擊身穿城主府標記衣物的人,后果極其嚴重!更何況對方還扯上了二公子!
三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胸口劇烈起伏,恨不得將林沖生吞活剝,卻硬是被這番話釘在原地,進退兩難。周圍的竊竊私語和壓抑的笑聲,更像是一記記無形的耳光,扇在他們臉上。
雷震看著這一幕,心中的怒火早已被無比的暢快所取代,他努力繃著臉,但微微抽動的嘴角顯示他憋笑憋得有多辛苦。他看向林沖的眼神,充滿了驚嘆和自豪——自家這二弟,了不得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