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歲禮從懷里拿出一管小小的藥劑，迅速扎進了自己體內。

她不希望自己死后尸體還無法安生，她只想和母親一起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長眠。

隋暖當然還記得沈歲禮當初的愿望，她嘆了口氣，或許死亡對她們來說確實是解脫吧。

之前她話說的好聽，出去就能獲得自由，可改造人哪有什么自由可？

先不提他們被迫幫吳博士做了多少壞事，就他們的身體，隋暖不信各國高層不惦記。

去大夏都有風險，更何況這些人不可能盡歸大夏。

這邊所有改造人都倒下，退到遠處的士兵這才慢慢往這邊靠。

“隋指揮官，這……”

隋暖轉過身，哀傷神色全然不見。他們給她推開了一條前路，她當然不能辜負她們的付出，后續將會是一場更大更難的惡戰。

別的不說，改造人的尸體她一定是要親眼看著火化才能放心。

搜捕隊人不少，隋暖指揮著士兵把尸體裝進空運過來的裹尸袋內，把所有人都運出森林，帶回基地暫時存放。

隋暖滿心疲憊，跑了一天，又眼睜睜看著改造人受害者們集體赴死，此時她身心都累得不行。

指揮部會議中心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，長桌上，九位指揮官早已就座。

隋暖這邊驚心動魄，其余人也不輕松。

夜翼不止有改造人這一個戰力，普通帶武器的人才是主流。

隋暖以一人之力牽制住了所有改造人，可其余武力都得靠另外幾位指揮官安排戰略，盡量減輕傷亡。

江晚那邊后勤也不輕松，人質家屬安置、實驗人員關押、資料整理等等，忙得她們腳打后腦勺。

會議室內個個都滿眼疲憊，見隋暖進來，他們打起精神，準備商議后續事宜。

改造人無一活口，匯報環節一開始，那位損失了一名高級軍官的米國指揮官威爾史密斯便猛地一拍桌子：“隋指揮官！我需要一個解釋！為什么所有高價值目標全部死亡，一個活口都沒留下？這是嚴重的行動失誤，還是你故意的？”

隋暖沒有立刻回答，她緩緩坐下，目光掃過全場，將每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。

有審視，有同情，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冷靜。

隋暖深吸一口氣：“威爾史密斯將軍，首先，對貴軍官的犧牲我表示遺憾。但請您告訴我，在當時的情況下，如果您是我，您會怎么做？”

隋暖不等對方回答，調出終端上的戰斗錄像。月七九在槍林彈雨中僅用一把彎刀，輕而易舉穿過人群割下軍官腦袋的畫面震撼了所有人。

“這是一個‘高價值目標’的戰斗力。當時現場還有超過三十位同樣，甚至更強的目標正在圍殺吳博士。”

“假如我如您所愿，立即下令攻擊那些改造人。結果是什么？我們這支疲憊不堪的隊伍，將至少再付出大半個連隊以上的傷亡，才有可能（僅僅是可能）制服或殺死他們。”

“請問各位，誰愿意承擔這個傷亡數字？”會議室里一片寂靜。

“第二，”

隋暖繼續道，聲音更冷，“即使我們付出巨大代價活捉了他們，然后呢？強行阻止改造人的行動后，后續又該如何安排他們？怎么解決他們脖子上的大殺器？”

……

戰報提交到高層手上，隋暖猶豫著要不要把芯片拿出來。現在把芯片壓下不提，未來如果爆出來，她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