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橋上,蒼玨望著母親消失的方向,撇了撇嘴,臉上滿是不悅:“從小到大,就沒見過娘這般失態過。”
他冷哼一聲,語氣帶著明顯的賭氣,“反正我是不會給那家伙半分好臉色的。”
“呵,”一旁抱劍而立的嵇霜序面無表情地潑來冷水,“那是無憂前輩的親弟弟,你有沒有好臉色不重要。”
“嵇霜序!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!”蒼玨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遠處雪霧中幾道人影隱約可見。
蒼玨眼神一凜,毫不猶豫地轉身,腳下一點,便朝著虛云山頂遁去,速度比來時更快了幾分。
他一點也不想在此刻見到嵇無渡。
腦海中,舊事翻涌。
當年他知道嵇無渡在流云國心安理得地做著國師,享受著榮華富貴。
而母親卻因中毒斷臂意志消沉,他就發誓定要讓嵇無渡付出代價。
凡是嵇無渡想做的,他想保護的,他蒼玨都要一一破壞!
可誰知,他剛準備大展拳腳實施報復,便在燕家拍賣場遇到了能救母親性命的神醫蕭厭離。
權衡之下,他不得不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請動蕭厭離之上。
與至親的性命相比,對嵇無渡的那點私人恩怨,似乎也變得可以暫時擱置了。
只要能讓神醫出手,哪怕是將整個天機閣拱手相送,他也在所不惜。
蒼玨離去后,索橋上便只剩下嵇霜序一人。
他身為執法弟子,職責所在,必須親自引領嵇無渡一行人前往虛云山的議事堂。
此刻的議事堂內眾人端坐著,氣氛比之前更加凝重。
不少人的注意力仍集中在蕭厭離身上,圍繞著她那對抗封家與神域的計劃追問不休。
誰都清楚,僅憑如今殘破的天家和偏安一隅的嵇家,想要抗衡龐然大物般的封家,無異于以卵擊石。
蕭厭離倒也坦誠,直道:“我們還需要拉攏燕家。”
“燕家?”二長老立刻皺緊了眉頭,聲音拔高了幾分,“那就是棵墻頭草!他們如今每年向封家上供巨額財富,換得一時安寧,怎會冒險與我們結盟?”
“事在人為,”蕭厭離唇角維持著一抹淺淡的弧度,眼神平靜,“自然有辦法說服他們。”
盡管她面上表現得成竹在胸,內心實則并無十足把握。
她只是想起了燕十三娘。
憑借當初在流云國拍賣九龍根的巨大收益,她已成功從天武大陸邊緣流云國調回了中洲大陸。
在燕家內部地位想必不低。
當初燕十三娘對她母親那桿長槍表現出的態度,讓蕭厭離覺得,燕十三娘必定是一個有血性和鋒芒的女子。
或許,可以從她那里入手。
嵇無欲端坐主位,將眾人的議論聽在耳中,見蕭厭離似乎已有計較,便沉聲定調:“既然如此,拉攏燕家之事,便暫且聽由蕭神醫安排。”
他的話音剛落,議事堂外便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