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!不要!求求您,二夫人!求求您別再打了!”嵇無欲哭喊著哀求,將所有的恨意死死壓在心底,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只要夫人放了我娘,您讓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只有活著才有希望。
“這世上愿意給本夫人當狗的數不勝數,你算個什么東西?孽障!”崔泠音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,聲音尖利刺耳。
她生來尊貴,竟被一個低賤的女人瞞騙了十幾年。
一想到這些年這女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,瘋狂的嫉妒和羞辱感就幾乎撕碎她的理智!
嵇無欲緊緊抱著母親,一遍遍磕頭,哭求道:“夫人,都是小子的錯!求夫人放過我娘!求您了!”
摸到母親后背已是血肉模糊,甚至不敢用力觸碰。
崔泠音大武師的修為,每一鞭都不是他們能承受的。
“咳咳……無欲,不要求她!”懷中的女子聲音雖虛弱,卻異常清晰堅定。
她轉過頭,看向那艷麗無雙卻心如蛇蝎的女人,一字一句道:“夫人何必動怒?若非當年你執意要嫁天放,仗著家世逼他娶你,我和我兒又怎會淪落至此,成為不見天日的外室!”
“賤人!明明是你自己下賤生了野種,反倒怪起我家夫人!”旁邊的翡翠前狠狠扇了一巴掌,打得女子頭暈目眩,幾乎昏死過去。
翡翠還想再打,卻被崔泠音抬手制止。
她眼角微微抽動,不怒反笑,只是那笑容冰冷徹骨,“讓她說,本夫人倒要聽聽,這賤人能編出什么天花亂墜的故事來。”
她邊說邊用染血的鞭梢挑起女子下巴,在蒼白的皮膚上劃出新的血痕。
“呵!你不知我身份,但我卻知曉你的一切,崔泠音!”女子突然抓住鞭梢,染血的指尖在紫色的鞭身上留下暗紅的指印,眼中是壓抑了十五年的恨意,“崔大小姐可知,你鳳冠霞帔、風光大婚那日,我腹中已有三個月身孕?”
她劇烈地咳嗽著,卻死死盯著崔泠音逐漸扭曲的面容,用盡力氣嘶聲道:“你當年搶走的鳳冠霞帔,本該……本該是我的!我也姓嵇!我叫嵇云瑤!是嵇家旁支!”
“你仗著崔家嫡女的身份,逼嵇家施壓,讓天放娶你,明明是你搶了我的夫君,害我和我兒做了十五年不見天日的外室!今日該是我來質問你!”
嵇云瑤染血的指尖直指崔泠音,聲音嘶啞卻字字如刀,單薄的身子在鞭傷下顫抖,脊背卻挺得筆直。
這番控訴讓一向高傲的崔泠音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。
她這輩子從未被人如此指著鼻子斥責,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她眼中的螻蟻。
憤怒瞬間沖昏頭腦,但心底某處卻因這番話隱隱刺痛。
“我搶了你的夫君?”崔泠音忽然笑了起來,她優雅地撫了撫鬢邊璀璨的珠釵,紫紗廣袖流淌如星河,姿態依舊高貴得不可方物,“真是天大的笑話!我崔泠音想要的東西,從來都是別人心甘情愿雙手奉上!”
她猛地斂去笑意,美艷面容覆上寒霜,“若他嵇天放真的對你有情有義,非你不可,又怎會不給你名分?說到底,不過是你自己沒本事留住男人罷了!”
她將一切歸咎于嵇云瑤的無能和嵇天放的選擇,堅決否認自己是掠奪者。
嵇云瑤慘白著臉,冷笑駁斥,“我一個嵇家旁支的女子,拿什么和你崔家嫡女爭?有什么資格成為主家夫人?這么多年,我早已看清嵇天放涼薄本性!”
可憐她當年年少無知,被嵇天放的甜蜜語哄騙下山,偷偷生下無欲,卻最終被無情舍棄。
她不回嵇家,是不想再受辱,卻苦了無欲前途渺茫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