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奎本是北地黑石山的礦工,世代以挖礦為生。
他生得魁梧,力大無窮,因常年在地下掘礦,練就了一身開山裂石的硬功夫。礦上的人都叫他“穿山甲”――既因他擅鉆洞,也因他性子倔,認準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。
他為人仗義,礦工們若被工頭克扣工錢,他必帶頭討要;若有人受傷,他寧可自己少掙些,也要幫襯兄弟。
礦上的人敬他,卻也笑他:“杜奎啊,你這脾氣,遲早要吃大虧。”
那年冬月,官府征調礦工開挖一條新礦脈,工頭貪功,逼著礦工冒險下井。
杜奎看出巖層不穩,力勸停工,卻被斥為擾亂軍心。
當夜,礦洞塌方,三十多名礦工被活埋。
杜奎拼死救出七人,自己卻被落石砸斷兩根肋骨。
他拖著傷去縣衙告狀,誰知工頭早已打點好官府,反誣杜奎煽動礦工,蓄意破壞。
當地的縣令不問青紅皂白,判他流放三千里。
流放途中,押送差役受工頭指使,想在半路殺他滅口。
杜奎察覺后,趁夜掙脫枷鎖,并反殺兩名差役,直接跑進了深山。
官府張榜通緝,懸賞百兩捉拿“礦匪杜奎”。
杜奎原本想去別處隱姓埋名,可沿途見流民遍地,餓殍千里,這些都是乾州逃難下來的難民。
百姓活不下去,賣兒鬻女者不計其數,甚至他還見到了易子而食的殘酷景象,這就是當初的北地情況,百姓們活在水深火熱里。
“有一天,我在一個破廟里歇腳,一伙拿著鋤頭鐮刀的盜匪竟然想來搶我的錢財。”杜奎揚了揚粗壯的眉毛,沒好氣說道:“我本不想動手,可他們竟然敢搶老子的錢,那我只有打得他們心服口服才是。”
于是破廟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,那群盜匪竟然就這樣被他打服了。
后來他詢問那些人,才知道,這些都是被迫成為盜匪的流民,因亂世無道,他們為了活命才聚集在了一起。
那些人見他力大無窮,就求他當他們的老大。
而杜奎當時被官府通緝著,不能經常拋頭露面,想著自己也沒個歸處,若是能讓這些流民有個落腳的地方,那也是值得的。
“王九你個叛徒,你忘了我是在哪里收的你嗎?呵忒,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!”杜奎說到這里的時候,忍不住朝著王九啐了口痰,鄙夷道。
王九有些羞愧,他自問大當家沒有虧待過他們,可是自從這個三當家來了后,他們的日子愈發難過,若還是大當家掌事,他根本不會背叛地龍寨。
不過他只能受著,當年就是大當家給了他一條生路,他得受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