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幕:長安城年輕的“項目經理”
公元414年,長安城迎來了一位年輕的“項目經理”——赫連定同學。他那堪稱“基建狂魔”兼“人肉質檢員”的老爹赫連勃勃大手一揮,封他為平原公,負責鎮守這座飽經滄桑的千年帝都。說起他爹赫連勃勃,那可是十六國時期著名的“狠人”兼“強迫癥晚期患者”。他修建胡夏都城統萬城(今內蒙古烏審旗南白城子)時,采用“蒸土筑城”的硬核工藝,每建好一段,就讓監工拿著鐵錐去刺墻。刺進去一寸?不好意思,工匠拖出去砍了!刺不進去?那更不好意思,監工工作不力,也拖出去砍了!在這種“狼性kpi考核”下誕生的城墻,史書記載“堅可礪刀斧”,估計現代沖擊鉆見了都得犯怵。在這樣一位“虎爸”(可能比虎還猛點)的陰影下成長,赫連定血液里流淌的,絕對是匈奴p露s版的彪悍基因,以及一絲絲對“質檢”的天然敬畏。
第一幕:長安城里的“釘子戶”與“拆遷”風波
時間快進到公元427年,北方的鄰居北魏看胡夏不爽很久了,覺得這個蒸土做的“烏龜殼”該拆了。北魏大軍在雄主拓跋燾的帶領下,氣勢洶洶地殺向胡夏。赫連定臨危受命(或者說臨危被扔出去頂缸),帶著兩萬精兵在長安城外擺開陣勢,與北魏大將奚斤展開了長達五個月的“瞪眼大賽”兼“友好”肢體摩擦。雙方你進我退,你攻我守,玩得不亦樂乎,誰也奈何不了誰。赫連定心里可能還有點小得意:看,我老赫家守城還是有兩把刷子的!
然而,命運的劇本總是充滿反轉。就在長安前線僵持不下、大家比拼誰更能熬夜的時候,后方傳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“快遞”——統萬城,那個他爹耗盡心血、用無數人命“質檢”出來的超級堡壘,被北魏大軍攻!陷!了!消息傳來,赫連定內心估計有一萬匹草原神獸奔騰而過:“老爹啊!您那堅可礪刀斧的蒸土城墻呢?質檢員都白殺了?”長安瞬間成了燙手山芋。赫連定當機立斷,發揮匈奴騎兵機動性強的優勢(說人話:跑得快),放棄長安,帶著殘兵敗將一路向西狂奔,目標是上邽(今甘肅天水),去投奔他哥、當時的皇帝赫連昌。
這次戰略轉進(撤退)還算成功,兄弟倆在上邽勝利會師。赫連昌一看五弟如此“忠勇”,大手一揮,給赫連定升職加薪——從“平原公”晉升為“平原王”,還兼任大將軍。聽起來像是從部門經理一躍成了集團副總裁兼保安隊長,頭銜閃閃發光。可惜,好景不長。北魏的“拆遷大隊”是專業的,講究一個“拆一送一”。428年二月,上邽城在魏軍的猛烈攻勢下也宣告“拆除”。更慘的是,他哥赫連昌在突圍時被北魏大將安頡一個“精準擒拿”,直接打包送去了北魏都城平城(今山西大同),成了拓跋燾的“榮譽戰俘”。
赫連定一看,大哥被抓了,自己成了胡夏政權事實上的最高領導人(雖然地盤縮水嚴重)。他展現出了驚人的“收破爛”天賦,在混亂中收攏了數萬殘兵敗將。帶著這支“胡夏復興有限公司”的最后本錢,他一溜煙跑到了更西邊的平涼(今甘肅華亭西)。在平涼那漫天風沙里,面對著這群驚魂未定、前途渺茫的部下,赫連定把心一橫:大哥被抓了,老爹的基業不能沒人繼承啊!于是,他自立為帝,改元“勝光”!這個年號充滿了黑色幽默——“勝光”,聽起來雄心萬丈,要戰勝一切,光芒萬丈。但結合當時他手里那點可憐的家當和四面楚歌的處境,怎么看都像是“剩光”——最后一點光,再不努力就真沒了!
第二幕:馬髦嶺的“奧斯卡級”伏擊戰
新官上任三把火,新皇帝登基也得搞點“業績”來穩定軍心,證明自己不是“水貨ceo”。機會很快就“叮咚”一聲送上門了。那位在長安跟他瞪眼五個月的老對手奚斤,帶著北魏大軍,本著“宜將剩勇追窮寇”的精神,又攆到平涼來了,準備把這最后的“釘子戶”也拔了。
就在赫連定琢磨著是戰是跑還是寫封求饒信的時候,幾個從天而降的“快遞員”帶來了關鍵情報——他們是北魏軍中受不了苦或者犯了事跑路的士兵。他們告訴赫連定:奚斤的大軍現在正駐扎在馬髦嶺(今寧夏固原南)附近,警惕性嘛……大概相當于周末補覺的你。
赫連定一聽,眼睛“噌”地亮了,仿佛看到了年度最佳業績獎在向他招手:“這不是老天爺送來的‘開業大酬賓’人頭大禮包嗎?簽收!”他瞬間化身天才導演兼編劇,精心策劃了一場伏擊大片。地點就選在馬髦嶺險要的山谷。他悄悄把軍隊埋伏好,就等著北魏軍這條“大魚”游進網里。
奚斤果然很“配合”,帶著魏軍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山谷,估計心里還盤算著打下平涼后去哪里喝慶功酒。突然間,山谷兩側殺聲震天!滾木礌石像不要錢似的傾瀉而下,箭矢如飛蝗般射來,赫連定的伏兵如神兵天降!北魏軍瞬間懵了,隊形大亂,成了待宰的羔羊。這場“馬髦嶺伏擊戰”堪稱赫連定軍事生涯的巔峰之作,導演得極其成功!戰果輝煌:生擒北魏大將奚斤、大將娥清以及一大堆中級軍官,殲滅魏軍六七千人!估計那些被砸暈射倒的北魏士兵,在失去意識前最后的念頭是:“情報不是說他們是殘兵敗將嗎?這火力輸出是殘兵?導演,劇本拿錯了吧!”
這場大勝,讓赫連定“勝光皇帝”的名號第一次有了點實至名歸的感覺,也給風雨飄搖的胡夏政權強行續了一波費。匈奴末代“影帝”的演技和導演才能,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認證!
第三幕:聯宋抗魏——“畫餅大師”的跨國ppt
馬髦嶺的勝利,像一劑強心針,讓赫連定有點飄飄然了。他開始認真思考“匈奴復興有限公司”的宏偉藍圖。環顧四周,北魏這個巨無霸鄰居虎視眈眈,自己這點家底硬剛肯定不行。怎么辦?找外援!他想到了遙遠的南方——那個隔著北魏、占據江南的劉宋王朝。
430年,赫連定派出了豪華使團,跋山涉水,穿越敵占區(真是玩命外交),終于抵達了劉宋都城建康(今江蘇南京)。見到宋文帝劉義隆,胡夏使臣們口若懸河,描繪了一幅動人的合作前景圖:“尊敬的宋皇陛下!北魏拓跋燾那小子太囂張了,咱們聯手干他一票大的!事成之后,咱們按地理分賬,恒山(在今河北)以東的土地,全歸您!恒山以西嘛……嘿嘿,就由我們大夏笑納了!”(史載:“恒山以東,宋國之主也;恒山以西,大夏之主也”)。
這操作,放在現代商業社會,就好比一個瀕臨破產、只剩下一個縣城小賣部的公司ceo,拿著ppt跑去跟世界五百強排名前十的巨頭總裁說:“兄弟,我看隔壁那個全球第一的巨無霸不順眼,咱倆聯手把它收購了吧!收購后,北半球的業務歸你,南半球的歸我!”這餅畫的,又大又圓,還飄著芝麻香。
神奇的是,宋文帝劉義隆居然還真有點動心了!或許是被赫連定馬髦嶺的“戰績”迷惑,或許是真的想北伐收復中原,劉義隆真的派出了大將到彥之率軍北上,擺出了響應赫連定的架勢。
然而,北魏太武帝拓跋燾是什么人?那是十六國南北朝時期頂級的戰略家和軍事家之一,情報工作杠杠的。赫連定和劉義隆的“跨國ppt”剛畫好,拓跋燾那邊就收到“差評預警”了。他冷笑一聲:“想合伙搞我?先把你那小賣部砸了!”拓跋燾當機立斷,親率北魏最精銳的主力部隊,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,直撲赫連定的老巢——平涼!赫連定那點“勝光”,在拓跋燾的絕對實力面前,瞬間黯淡無光。他精心策劃的“聯宋抗魏”宏大計劃,還沒正式上映,就被拓跋燾一巴掌扇回了現實,成了一地雞毛。劉宋那邊一看北魏主力西調,也趁機在東部戰線撈了點地盤,但和赫連定想象中的“瓜分北魏”差了十萬八千里。赫連定,這位“畫餅大師”的第一次國際融資(忽悠)嘗試,宣告徹底失敗。
第四幕:鶉觚原——“斷糧斷水”真人秀與“刺猬”體驗卡
拓跋燾親征平涼,攻勢猛烈。平涼城被圍,危在旦夕。赫連定不能坐視自己的“都城”淪陷,只得硬著頭皮,集結軍隊前去救援。北魏這邊早有準備,名將古弼(這位老兄后來在太武帝朝以“筆頭”聞名,但打仗也是把好手)領命阻擊赫連定。
古弼深知赫連定剛贏了馬髦嶺,士氣正旺,硬拼可能吃虧。于是,他祭出了兵法中的經典大招——誘敵深入。他派出小股部隊,假裝不敵,且戰且退,一路把求勝心切的赫連定大軍,成功“導航”到了鶉觚原(今陜西長武西北)。
這鶉觚原,名字聽著挺有詩意,實則是個坑爹的地方。它是一片地勢高亢的黃土臺塬,上面光禿禿的,水源稀缺。古弼的部隊搶先占據了水源和險要,然后像包餃子一樣把赫連定的大軍團團圍困在塬上,同時切斷了所有糧道和水源補給線。
這下可好,赫連定和他的幾萬大軍,瞬間從救援部隊變成了“外賣被困在電梯里的白領”——上不去,下不來,最關鍵的是沒吃沒喝!史書記載當時慘狀:“定既至,弼圍之,定不得水,馬無草,渴乏,引眾下原。”人和馬都渴得嗓子冒煙,餓得前胸貼后背。
在鶉觚原上硬撐了幾天后,赫連定知道再耗下去,不用魏軍動手,自己人就先渴死餓死或者自相殘殺了。必須突圍!他鼓起最后的勇氣(也可能是絕望),身先士卒,帶頭向魏軍陣地發起了決死沖鋒,試圖殺出一條血路。
理想很豐滿,現實很骨感,還帶刺兒!北魏軍以逸待勞,箭矢如雨。赫連定沖在最前面,立刻成了魏軍弓箭手的“重點關懷對象”。結果可想而知,他瞬間被射成了人形刺猬(史載“身被重創”)。主帥重傷,本就饑渴交加、士氣低落的夏軍徹底崩潰了。魏軍趁勢掩殺,夏軍被殺萬余人,包括尚書斛黎文在內的貴族、高級官員一百多人被俘,損失慘重。赫連定本人要不是被忠心耿耿的部下拼死搶救出來,估計當場就“殺青”了。
當赫連定渾身是血、奄奄一息地躺在擔架上被抬離鶉觚原戰場時,不知他是否會想起自己那個充滿希望的“勝光”年號。此刻,這年號聽起來更像是一個無情的嘲諷——“剩光”?最后一點光也快被掐滅了!而“刺猬皇帝”的體驗卡,代價實在過于慘痛。
第五幕:西秦的“臨終關懷”——餓殍堆里的撿漏王
鶉觚原慘敗,平涼失守,赫連定帶著殘兵敗將再次踏上流亡之路,境況比上次從上邽逃到平涼還要凄慘。地盤基本丟光,軍隊損失殆盡,北魏的追兵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在后面緊追不舍。就在赫連定感覺窮途末路、準備找棵歪脖子樹的時候,他驚聞隔壁鄰居西秦(都城南安,今甘肅隴西東南)家里出大事了——鬧!饑!荒!而且是慘絕人寰的那種,“人相食”!
這個消息對普通人來說是人間慘劇,但對走投無路的赫連定來說,簡直是黑暗中的一道(扭曲的)曙光!“天無絕人之路啊!”赫連定一拍大腿(如果還有力氣拍的話),“西秦那幫家伙餓得都吃自己人了,哪還有力氣打仗?這不就是老天爺給我留的最后一筆‘天使投資’嗎?地盤、糧食、喘息之機,全在里邊了!”
431年正月,赫連定派出手下大將,也是他的叔父赫連韋伐,帶著還能動彈的軍隊,餓狼撲食般沖向奄奄一息的西秦。結局毫無懸念。南安城在內外交困中迅速被攻破。西秦的末代國主乞伏暮末,連同他的宗族五百多人,被赫連韋伐打包“送走”(史載“殺之”)。赫連定成功吞并了西秦最后一點殘山剩水。
這場滅國之戰充滿了荒誕和悲涼的黑色幽默。就像兩個躺在icu里、渾身插滿管子的病人,其中一個稍微還有點力氣,掙扎著爬起來把隔壁病友的氧氣管拔了,搶了他床頭柜里最后半塊餅干。赫連定贏了,但他贏得的,不過是一個同樣瀕臨死亡的空殼公司和“晚死幾天”的權利。這“臨終關懷”,送得可真夠“貼心”的。
第六幕:黃河渡口——“快遞”已發出,請注意簽收!
吞并西秦,并沒有給赫連定帶來實質性的轉機。北魏的陰影依舊籠罩在頭頂,而且越來越大。南安這地方,顯然也不是久留之地。赫連定看著地圖,目光投向了更西邊——黃河對岸的北涼(都城姑臧,今甘肅武威)。北涼實力相對較弱,地盤也還湊合。一個大膽(或者說絕望)的逃亡計劃在他腦中形成:舉國西遷,渡過黃河,去搶北涼的地盤!
說干就干。431年六月,赫連定聚集了最后的家底——史書記載是“部眾十余萬”(這個數字可能有點水分,但拖家帶口的軍民總數應該不少),驅趕著牛羊牲畜,浩浩蕩蕩(也可能是凄凄慘慘)地向黃河岸邊進發,準備在治城(今甘肅臨夏西北)附近的渡口西渡黃河。
想象一下那個場景:十多萬人和牲畜擁擠在黃河岸邊,爭搶著有限的船只和羊皮筏子,人喊馬嘶,亂作一團。渡河行動緩慢而混亂。就在這要命的關頭,當夏軍的前鋒部隊剛渡過河,主力部隊還在河里撲騰或者岸邊焦急等待時,黃河西岸的地平線上,突然揚起了遮天蔽日的煙塵!
不是北涼的歡迎儀仗隊,而是吐谷渾(當時活躍于青海、甘肅南部的強大游牧政權)首領慕璝派出的三萬精銳騎兵!他們如同神兵天降,早已在此恭候多時。史書沒有明確記載吐谷渾是受北魏指使還是單純想趁火打劫撿便宜,但結果是一樣的——對赫連定和他的軍民來說,這是滅頂之災!
前有天塹黃河,后有如狼似虎的鐵騎。夏軍徹底崩潰了。渡河的船只、筏子被沖散,無數人被擠入洶涌的黃河溺亡(“溺水死者數千人”),岸上的軍民在吐谷渾騎兵的沖擊砍殺下死傷枕藉。赫連定本人,這位匈奴末代皇帝,在亂軍之中,毫無懸念地被吐谷渾騎兵生擒活捉,成了慕璝的“戰利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