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這個點,七寶會所還沒開門,但最近侯彥銘長時間待在這里,晚上縱情聲色,白天則在他們樓上貴賓房里休息。
路上,何聞野就提前聯系了經理給他開后門,并讓他不必先去通知侯彥銘。
經理接到電話,連忙從家里趕到會所,幸好住的進。
他前腳剛到,就看到一輛大奔,帶著十足的火氣,停在了前面的車位上。
何聞野從車上下來,面色如今天的天氣一樣,陰冷蕭索。
像這種突然到訪的客人,通常是沒什么好事。
經理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,替何聞野開門。
“白天會所休息,員工都還沒上班,照顧不周,請何少爺見諒。”
何聞野沒接話,只沉默的走進電梯。
經理站在前面,觀察不到客人的表情,讓他沒有底氣。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。
這些年,何聞野幾乎不再踏足這些娛樂場所。
經理也摸不透現在的何聞野是怎樣的脾性,但人的性格,再怎么改變,也是大差不大。
總歸還是不好惹的。
何聞野:“你認識我女朋友。”
經理腦子里的神經一緊,趕忙道:“不認識啊。”
“又不認識了?”
經理:“您是說上次的事兒?上次是我弄錯了。”
何聞野淡笑一聲,“誰讓你改口的?侯彥銘?”
經理回頭,對上何聞野的目光,后背一涼,忙說:“是我弄錯了,我后來仔細想了又想,好像是記錯了時間,弄錯了人。”
何問野自然不信他這蹩腳的理由,但也沒再質問下去。
到了侯彥銘的房間門口,經理交代了一句,“候少爺最近創作瓶頸,情緒一直不太好來著,昨晚上喝了不少,這會估計不一定能叫醒。”
“我進去之后,里面鬧出什么動靜,你們都不用管。”
經理倒吸一口涼氣,眼皮猛跳,預感到可能有天崩地裂的事情要發生。
他想勸說一句,可瞧著何聞野挽袖子的架勢,還是閉上了嘴巴,識趣了退開。
何聞野推門進去。
房間里一片昏暗,還有一股很重的酒氣,他隨手打開燈,地面上全是侯彥銘畫廢的稿子。
地上的顏料盒子跟酒瓶子混雜在一起。
而侯彥銘就坐在這一堆垃圾里,身上裹著深咖色的毯子,仰著頭,靠著沙發,他留長了頭發,兩邊的劉海都已經到嘴巴的位置。
長久泡在這里,胡子拉碴,不修邊幅。
身上還真有幾分藝術家的頹敗之氣。
聽到聲響,他不耐煩的呵斥,“不是說了,誰都別進來吵我嗎?都聽不懂人話是吧!”
話音未落,一桶冰冷徹骨的水,從他的頭澆了下去。
侯彥銘瞬間跳了起來,拎了酒瓶就要砸人,在看清楚來人的瞬間,生生停住。
四目相對。
侯彥銘一下子都有點反應不過來,好在這桶冰水,讓他現在整個人都無比的清醒,同時也看清楚了何聞野深眸下隱藏著的狠戾。
他在生氣,而且是生了很大的氣。
侯彥銘穩了穩心神,抬手將頭發全部梳理干凈,“你,你什么情況?”
何聞野不接話,黑沉的眼眸凝視著他。
侯彥銘下意識的后退一步,又往前,問:“到底是出什么事了?讓你這個時候跑來找我。”
“周洛檸失蹤了。”
侯彥銘心頭莫名一跳,“那,那趕快報警啊。你來找我有什么用?你,你不會以為她在我這兒吧?”
他想笑一下,來緩解當下的氣氛。
可當下的情況,卻不適合出現笑聲。